江尋知道裴之玉失蹤之後,臉色陰得可以滴出水來。
綁架裴之玉的蟲並沒有刻意隱瞞他們的行蹤,只要隨便一查,就可以查得到,甚至可以知道他們現在正在何處。這隻能說明,那些蟲是故意想引江尋到場。
這是一場無聲的警告。
是對江尋的警告。
江尋攥緊手心,巨大的力讓他的手心滲出了血,白淨的手就這樣多流了一道鮮紅,然後化作珠子掉落在地,暈開了一朵花。
他怎麼敢?!他們又是怎麼敢?!
費倫斯看著江尋的手,心中有些擔心這位殿下。
外界都說七皇子西里爾暴戾陰狠,但實際上他很少主動去為難誰,大多時候只要不觸犯到他的底線,都不會遭到懲罰。
費倫斯知道江尋對裴之玉格外寵愛,但是他以為這僅僅是一時的新鮮感,畢竟雄蟲都是這樣子的,巴利克家的雌蟲長得貌美無比,喜歡是很正常的事。
但是費倫斯沒有想到,裴之玉被綁架會讓江尋那麼生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江尋這樣,全身圍繞著怒氣和殺氣。
是因為那隻雌蟲是特別的嗎?
費倫斯猶豫開口:“殿下,宮裡那位並沒有接上通訊。”
蟲帝不想見江尋,也不想和江尋進行通訊,他懶懶的倚坐在王座上,神情優雅迷人。細看,這張美麗的面孔雖和江尋有幾分相像,但是因為常年處在高位,比江尋多了一份深不可測的神秘感和不怒而威。
他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敲打著王座的把手,敲打聲在偌大的宮殿裡格外清晰:“這個點,事情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吧?”
一旁的侍從不知道他問的是什麼,都不敢輕易吱聲。只有作為心腹的奧利弗知道這位陛下問的是什麼,上前回應:“這個點,的確該完成了。”
蟲帝微微一笑,似乎很滿意,起身就要走:“那就好,除了西里爾外,讓其他蟲把嘴巴閉緊點,別毀了王室的名聲。”
奧利弗在身後回應:“是。”
蟲帝好笑地想,自己的雄子憐惜巴利克家的雌蟲,所以沒有進行標記,到現在還是完璧之身,就是不知道那些蟲會不會憐惜他了。
西里爾看到自己喜愛的雌蟲和別的雄蟲擋在同一張床上,是否還能喜歡得下去?
不過,這也怪不了誰不是嗎?雌蟲是強大的代表,如果連自己都保護不了,怪得了誰呢?
另一邊,江尋因為蟲帝沒有接上通訊,心情更是差了幾分,說話都不自覺地帶上了暴躁:“該死!還有多久才到那裡?!”
費倫斯看了一眼顯示屏:“還有半個小時。”
江尋:“再開快點!”
費倫斯:“是。”
事實上,飛行器很早就是開的最大速度。江尋的飛行器是蟲族最好的款式,所以比市面上一般的飛行器速度要快。
但是裴之玉被送去的地方的確是有些遠,現在已經是江尋他們能達到的最短的時間了。
江尋全身都是低沉的氣壓,攥緊的手心一直都沒有鬆開過,上面的血跡已經凝固,彷彿是用畫筆畫上去的,詭異豔麗。
費倫斯有些擔心他,遞上了一張手帕:“殿下,您擦擦手吧。”
江尋沒有抬眼:“不用。”
他現在心情極其不好,剋制得住怒氣已是難得,並不想說話。
費倫斯無法,只能轉過頭,繼續觀察前邊的情況。
裴之玉坐在床上,全身無力,他被關在這種地方,心裡還有什麼不明白?可那些蟲做得很周密,沒有在房間裡留下太多東西,看樣子是想斷了他逃跑的心。
腳步聲離房間越來越近,在寂靜的住宅裡非常清晰,每一步,都是落在了裴之玉的神經上,他只覺得這聲音刺耳難聽得很。
“嘎吱——”
門,就這樣被開啟了。
進來的是一隻雄蟲,馬庫斯侯爵的雄蟲崽子,艾伯特。
自從宴會上的事後,馬庫斯侯爵被江尋暗戳戳地打壓,家族企業倒閉的倒閉,變賣的變賣,就連是一直很在意的礦場都被搶走了。他到底也不算是太蠢,知道是得罪了江尋,只能咬著牙把這些苦都吃了。
所以當蟲帝的侍官找上門時,馬庫斯侯爵覺得晦氣,便沒有答應對方的提議。而馬庫斯侯爵的雄蟲崽子不一樣,他早已垂涎裴之玉許久,但是自己的雄父也十分喜愛這隻雌蟲,所以只能苦苦看著。
但是現在,終於有一個機會擺在了他的面前,讓他可以得到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