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諾爾反問道:“凱勒鞏及其部下殺了我們的迪歐王,也催毀了所有辛達精靈的幸福,自然是邪惡至極。可是,人類與精靈數千載都是最好的朋友。人皇現在又什麼都沒有做,還是一個剛成年的人類。殺害精靈最好的朋友,還是一個什麼都沒有做的年輕皇帝。瑟蘭迪爾,告訴我,這樣的行為與殘殺迪歐王和兩個王子,讓所有中土的辛達精靈永遠失去王者守護,過著顛沛流離生活的行徑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有區別嗎?
迪歐王與兩個幼子慘遭殺害,造就了中州辛達至高王族血脈斷絕,辛達精靈永遠的悲劇。若不是沒有了至高王的守護,父親和我需要把一個龐大的國家抗在肩上嗎?我們完全可以在至高王的守護下做一個閒散又享樂的貴族,盡情享受永生的精彩。若是迪歐王還在,多少辛達精靈不需要流浪在中州,尋找能讓心靈得到真正平靜的樂土?
同樣,若是我殺了人類皇帝,又有多少人類會過上顛沛流離的生活,又有多少人類會失去了賴以敬仰的精神領袖?人皇再邪惡,也是人類的皇帝,是他們心靈的寄託所在。哪怕對於大多數人類來說皇帝遙不可及,但只要皇帝在那裡,人類至少有一個看得見摸得著的守護者。遇到再大的困難,只要想起自己是受到皇帝守護的生靈,總不至於陷入絕望。讓千百年來習慣在心靈上依靠皇帝的人類眼睜睜看著皇族血脈斷絕,與辛達精靈失去至高王族的確沒有本質上的區別。
就算梅蘭迪爾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被視人類視為皇帝,撫平人族失去皇帝的心靈創傷,或許還能在未來做得更好,卻終究無法拔除“軾殺人皇”這根紮在人類與精靈之間的刺。
兩個長久以來並肩作戰的種族一旦產生隔閡,受益者除了邪惡陣營再無其他。這種讓敵者受益的事決不能做。
幡然醒悟的瑟蘭迪爾放下了手裡的刀,嘆了一口氣。佛諾爾又怎麼聽不出嘆氣聲中的無奈?她強撐著一口氣,極力將頭湊向精靈王的耳邊:“人皇的邪惡自然會有我族的有能者去化解。我很自私的希望,你不會被中土歷史描述為‘軾殺盟友’的生靈。瑟蘭迪爾,你可以滿足我這個的願望嗎?”
“榮幸之至,我的女士。”再無二話的瑟蘭迪爾小心的抱起佛諾爾往外走,卻終是在她的勸說之下改為了攙扶。【△網w ww.Ai Qu xs.】這樣他才能空出一隻手來,把依然行動艱難的人皇也攙扶起來。當他一左一右扶著兩個生靈走出密室時,這才發現議事殿的情況超出了自己的想像。
守在門口的迎接的第一個生靈,見到他們第一眼時就露出了慶幸的神色。而人皇一看清他的面孔,立刻掙脫了精靈王的攙扶,一瘸一拐的衝了過去。他顯然獲得了對方有力的扶持,並且被當事者不動聲色的掩在了身後。可他剛一張嘴想告訴對方“精靈王要殺我”時,滿臉凝重的埃爾隆德作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又極具暗示的將眼神瞟向了大門方向。
順著眼神的方向看去,人皇看到議事殿的大門已經敞開。
大門外,是拿著各類物品充當武器的剛鐸人。圍坐在最前排的人隨著人皇進入了視野中,或從地上站起來,或讓憤慨取代了臉上的平靜。而一直和幾位平民老者站在大門邊低語的瑟丹王聽到動靜後,也回過頭來看了人皇一眼,同樣給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至於本該在議事殿內駐守計程車兵和官員,也都全部在殿外的人群中穿梭。看他們透著討好的姿態和神色,瓦蘭迪爾不難得知他們正在辦著和瑟丹同樣的事——安撫剛鐸人。
收穫了無數剛鐸人帶著埋怨的眼神後,人皇選擇了一語不發的跟在埃爾隆德身後。在他看來,精靈王要殺自己的事不著急在此時告訴智者。瑟丹與埃爾隆德都沒有帶兵而來,阿諾爾士兵的武器也不知去了哪裡,相信整個王宮都和議事殿一樣被剛鐸民眾控制住了。作為被剛鐸人針對的人皇,儘量低調才是保全自己的辦法。其他的事,可以在阿諾爾兩萬王師到來助自己佔有優勢時再辦。
人皇決定不在處於惡勢時清算恩怨,並不代表精靈王不在此時計較。只差幾步就能到達位於角落處的落坐點時,瓦蘭迪爾聽到落在身後的精靈王對著殿內僅剩下的幾個人類侍從吼道:“你們出去,然後把大門關上!”
精靈王的指令出乎意料的得到了快速執行。當沉重的大門被走出去的侍從關上時,殿外的瑟丹透過正在閉合的門縫,擔憂的望了一眼埃爾隆德。後者則在額頭上已經冒出冷汗的狀態下,避開了精靈王的眼刀,低著頭把人皇引到了角落處的坐椅前。
看到佛諾爾嘴角和衣袍上凝固的血漬,埃爾隆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