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出現的是通身殘血的歐瑞費爾王。他拖搡著已經破損的盔甲,對著佛諾爾怒吼。“如果你只會讓瑟蘭迪爾感到痛苦,就遠遠的離開。不許再傷害我可憐的兒子!”
遠遠的離開?是的,我是該遠遠的離開!
花了十幾秒的時間平復猛然站立起來的眩暈感,佛諾爾想快速離開這裡,可怎麼也無法邁動自己的腿。她急得滿頭大汗,下意識地開始搖頭。一緒光亮就在此時穿越了濃重的黑霧,將她從夢境之中拉了出來。視線變得清晰起來後,第一個見到的生靈是穿著不適身的銀色重盔,背對著自己站立的精靈王。他修長而又纖細的身躬在重盔的包裹下更顯孤寂。隱藏在黑色手套中的雙手,在聽到輕微的動靜之後握成了拳。
“你醒了?”雖然極力掩飾,混合著傷感、悲悽和厭惡的複雜情緒依然充塞在精靈王發出的每個聲符中。他說:“休息好了去找得文,協助他把孩子和孕期的女精靈帶到遠一點的地方去駐營。哀樂可能會持續五天以上,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們得不到良好的休息。”
冷峻的王者形象讓佛諾爾懷疑昨晚的一切是個夢境。她趕緊從床上下來,半跪在地上恭敬地答覆:“如您所願。”
“帶好面罩和圍帽,走時記得叫侍從幫我更換全新的床品。”拿著權杖的手加大了力度,看不到對方的情況下,瑟蘭迪爾總算能用冰冷的聲音說道:“你這種不聖潔的精靈,不能弄髒我的床和我的子民。”
“不聖潔?”
“你豈止是不聖潔,簡直可以稱得上骯髒!且不論一百多年前你就不再是聖潔的精靈了,和伊西爾德那些事,讓你變得骯髒……”瑟蘭迪爾走遠了幾步,像是在自言自語:“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你用的柔術必須要用纏繞的姿態打敗敵人。半獸人、座狼、人類、巴布林、食人妖……你在這個世界到底和多少骯髒的生靈有過肢體接觸,只怕連你自己都數不清吧?說你不聖潔,也是看在你為林地做過的事上留點情面罷了。”
短暫的沉默之後,佛諾爾發出一聲輕笑。
這是請求離開的最好時機了吧?精靈王如果一直這樣想,很快就會走出這段不應該發生的感情了吧。她麻木地用頭觸地,淡淡地道:“感謝陛下對我的嘴下留情。為了不弄髒您的國王,請您放逐我吧。”
“可以。”意識到放逐也代表著永別,瑟蘭迪爾到底有些不忍心。“不過不是現在。我很忙,你走之前不介意再幫我處理一些事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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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德蒙捧著剛拿到的盔甲,扯著嗓子叫了三聲,總算把一直出神的林地顧問喚回了神。
“是不是剛安頓好了孩子們和孕期精靈,太累了?”一邊腹誹哀樂聲大到影響日常生活,埃德蒙一邊耐心地解釋:“本來是該讓您先去休息的,可是陛下催著趕緊幫他看看新的盔甲。陛下讓我轉告您,他也不知道有什麼問題,就是穿上後感覺不對勁。”
佛諾爾的迴音依然透著糊乎:“哦……拿來我看看吧。”
顧問大人一定是沒有睡夠!完全不似我認識的偉大顧問!埃德蒙搖了搖頭,把一直在對方眼前晃動著的盔甲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總算引得對方正了正神色。藏在手套中的雙手輕輕放在了盔甲上,它們的所有者卻問了另外的事:“陛下很著急用盔甲嗎?”
“看樣子是的。”埃德矇眼睛都不敢眨的盯著盔甲。彷彿這套售價是普通盔甲十二倍,矮人最好工匠為精靈王量身訂做的白銀盔甲,一旦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就會受到損壞一樣。“陛下說了三次,讓您快點給出整改方案。”
可您現在的狀態……
把精靈王看得比自己還重的埃德蒙,首次因為別的生靈對森林之王有了微微的責怪之意。回想這七年來多次見到顧問強撐著疲憊的身體,為精靈王處理事宜的場景,埃德蒙連連嘆息了好幾聲。
“陛下也是!何必催得這麼急呢?而且陛下都知道疼惜孩子們和孕期精靈,安排他們遠離哀樂聲好好休息,怎麼就不肯分一點憐惜給您呢?要不我去找陛下說說?還是讓您去孩子們那裡?”
已經開始奮筆激書的佛諾爾抬頭看了看埃德蒙,突然笑了一下。會心的笑容多少為埃德蒙驅散了一些憂鬱,說出來話也讓他更加高興。
“還是別去找陛下說了。我可不想再吃您做的食物了。”佛諾爾用下巴點了點廚帳的方向,故意做出難受的樣子。“還記得您因為說了一句話,被陛下罰去廚帳學習一個月嗎。有一次我回來述職正好趕上只有您在廚帳。嗯,您做的食物實在是讓我印象深刻,陛下又在幾年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