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開發商有辦法,不搬是吧?那就斷水斷電斷路!白遊擊不為所動,老子年輕時在滇南熱帶雨林裡,什麼苦沒吃過?一招不行,開發商來個絕的,不管他這一戶了,把周邊的地全挖開,打地基,放樁,竟將老頭的院落挖成了一座孤島,像《阿凡達》中的哈利路亞山,浮在半空,搖搖欲墜。
白遊擊心一橫,上訪!市裡不管到省裡告,省裡不管上中央,不信天下沒有王法!
李嫣又被套上了韁繩,早出晚歸,盯著白遊擊的一舉一動,絲毫不敢大意。家裡的一切都丟給了陳弈。
17 患難見真知
許升和唐俏雨開著嶄新的寶馬駛進了承遠城,承遠的經濟發展程度要低廉明兩三個檔次,在全省只能排中下游。許升一路走來,看到路邊建築低矮破舊,感覺就像北京人到了石家莊,很有些皇帝臨幸妃子的感覺,洋洋自得。
加上開著寶馬,看到路人豔羨的目光,心裡的感覺更是舒坦極了。
但當一開進承遠城中心地帶,縣委、縣政府的輻射半徑,情勢大變,高樓聳立,車水馬龍,人人打扮光鮮靚麗,一切竟與廉明差不了多少。
許升嘆道:“真是大連發展模式,城區像歐洲,鄉下像非洲,兩個世界,兩種風格。”
“現在哪兒不是這樣,少見多怪!只要政府劃定的中心,一定是城市建設的試驗區,什麼摩天大樓、中央商務區,一擁而上,娛樂休閒社施趕英超美,繁榮娼盛,消費水平絕不會低。就是處在風沙漠漠大西北,也能吃到海參魚翅,享受到海上風情。”唐俏雨一幅看透端倪的樣子。
“阿姨,什麼是魚翅?魚也長翅膀嗎?那魚能飛嗎?”雪兒一迭聲地問道。
兩人呵呵笑起來,唐俏雨柔聲說:“魚翅啊,就是大鯊魚的鰭,粘粘的,可好吃了!”
“鰭?”雪兒似懂非懂。
許升笑著說:“雪兒,過會到醫院看完你爺爺和爸爸,叔叔就帶你去吃好不好?”
“好!”雪兒很高興,饞得小嘴直吧嗒。
唐俏雨嘆了一口氣,“雪兒真可憐,到現在還沒吃過魚翅。”
“嘿,大小姐,你以為魚翅是雞翅嗎?那玩意說貴也不太貴,可畢竟不是普通家庭能吃得起的。拉拉和林菲收入又不高,上有老,下有小,負擔很重的。拉拉父親這一病,又得花一大筆錢,關鍵是孩子沒人看,這麼小的孩子,遭罪啊!”
兩人沉默,進了縣醫院,兩人將車停在一堆凱迪拉克、賓利、賓士裡面,另一邊停放著破舊的腳踏車、摩托車,一群神情憔悴的人在其中步履沉重地走動。往二樓病房走的途中,唐俏雨輕嘆,“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許升聽了沒吱聲,忽然就想起電視劇《白玉霜》的主題曲《人間盡是不平事》,“人間盡是不平事,好夢難圓太悽迷。。。。。。春水東流去,黃沙永不息。一枕黃梁夢,苦淚點點滴,點點滴”。
推開病房門,一股濃烈的藥水味撲面而來。聽到開門聲,丁拉拉抬起鬍子拉茬的臉,站起身來,迎了上去,“許升,你們來了。”
雪兒大聲叫著“爸爸”,丁拉拉從唐俏雨手裡接過女兒,親暱地把她的小臉貼在自己臉上。雪兒被堅硬的鬍鬚扎疼了,大叫起來,“疼!疼!”
病榻上的雪兒爺爺睜開眼,艱難而欣慰地笑起來,“雪兒,來,給爺爺看看。”
雪兒遲疑著,在丁拉拉的催促中,終於怯生生地叫了一聲“爺爺”。
雪兒爺爺高興地笑了,想從床頭櫃上拿一個蘋果,卻虛弱地舉不起胳膊。
許升放下手裡的補品,說:“大爺,你感覺怎麼樣?”
雪兒爺爺用詢問地眼光看著丁拉拉,丁拉拉趕忙介紹,“這是我同事,這是他的愛人。”
“噢,難為你們來看看我,還花那麼錢幹什麼。”
“沒花多少錢,大爺,你好好在這治病,現在醫術高了,技術好了,安心在這休養兩天,就治好了。”唐俏雨安慰道。
“唉,我自己的病自己知道,食道癌!”
許升兩人嚇了一跳,怎麼跟病人說了?
丁拉拉趕緊說:“沒事,良性腫瘤,做手術切除就好了。”
兩人暗鬆了一口氣,老爺子可能是不懂,不知道癌就是惡性腫瘤。
許升又安慰了老人幾句,拉著丁拉拉到外面樓梯口,遞給他一支菸。丁拉拉遲疑了一下,接了。白色的煙霧升騰起來,將他的疲憊包裹起來。
許升吐出一口煙,問:“就你一人在這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