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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風過芳菲起,翩躚髮間,卿塵沉吟了下道:“只幫我轉告一句,君當作磐石,妾當如蒲葦,蒲葦韌如絲,磐石無轉移。”

夜天漓那邊招呼道:“卿塵,你們倆快些。”十一不便多言,說道:“別的不能,這句話一定帶到。”

卿塵微微點頭:“多謝你。”

桃林下輕紅鋪了一地,夜天漓已伸手將一小壇“桃夭”拍開,花香添了酒香,清清冽冽溢了開來,未飲人已醉。

幾人尋了一方平石,隨意而坐,卿塵將那銜珠杯執起,白玉中一抹嫣然酒紅,妖嬈萬分。抿一小口,既不烈,亦不嗆人,只是一點飄忽瑩徹的酒意,滿是桃花繽紛的風流,偏生又化進喉舌一般,縷縷醇厚香釅。

仰頭入喉,那一股暖流自腹中直衝上來,不覺雙頰已微熱,方才清淡的醇綿,慢慢便回出些莫名的酸澀,嫋嫋纏綿四肢百骸。

這酒,淺酌豪飲都是蕩氣迴腸。

十一早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好酒,桃夭引鶴,醉中風流。”

卿塵抬手斟酒,舉杯道:“借這灼灼桃花烈烈美酒,賀你二人開府之喜。”兄弟倆人笑受了。桃花影裡落英繽紛,幾巡過後,十一忽覺卿塵今日已飲了數杯,一擋她:“這酒後勁烈,莫多喝了。”

卿塵笑推他:“任你醉中風流,不容我酒裡乾坤?”斜靠著一株桃樹,腮側淡飛輕霞,星眸微燻,眼底卻清凌一片,朦朧笑意似幻似真,映在那瓊漿玉液中。

她看得清楚,揚眉一笑。

再斟滿,同夜天漓飲一杯,夜天漓興起,擊節吟道:“酒醒只在花間坐,酒醉還來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復日,花開花落年復年。”

卿塵搖手:“你這個不好,聽我的。”又灌一杯酒,將那白玉杯一丟,半醉中偏偏心底明晃晃的亮醒:“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烹羊宰牛且為樂,會須一飲三百杯。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側耳聽。鐘鼓饌玉何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消萬古愁!”長興高歌,一氣而成,拂袖將那桃花揚的滿天,只覺胸口熱辣辣的,那酒不知怎麼化出了淚,沾惹落紅紛紛。

“好詩!”夜天漓方讚道,突然見卿塵落下淚來,忙扶住她:“這是怎麼了?”

卿塵笑道:“來,再喝!”

十一已將她杯子拿開:“卿塵!”

卿塵見他喝阻,也不去找杯子,揮手道:“好吧,已經醉了,原來這就是醉酒,我不喝了。”靠在桃枝間,仰起頭,妖豔桃紅在她水濛濛的眸底映的清澈。腦中千頭萬緒,也不知在想什麼,只是這酒像掀開了五臟六腑,將沉澱至深的東西一併翻騰上來,抑也抑不住。恍惚間似是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地方,也曾同那些朋友買酒言歡,高談闊論,笑燈紅酒綠,將年華縱歌。那是什麼時候的事?她嘲弄地看了看衣間桃花,糊塗了,忘了現在她是誰呢,果然酒是會醉人的。是醉又如何?

練功房裡一片劍聲清嘯,隔著門都能感到種逼人凌厲,齊得小心翼翼的推開門,喚了聲:“四爺。”

“出去!”夜天凌冷冷的聲音傳來,駭的人心底一哆嗦。齊得忙道:“十一爺來了。”

十一對齊得揮揮手,叫他暫且退下。青石地上丟著件外衣,夜天凌只著了黑色勁裝,手持長劍,見他進來,道:“來的正好。”將劍斜橫,正是“歸離十八式”的起手式。

十一眉梢一挑,招未動,那劍上已利利抑滿了殺氣,可不好對付,說道:“四哥指教!”反手將一杆銀槍挑起,足下不丁不八,整個人頓時肅然,挺勁如松,抵著那逼人劍氣。

嘴角冷銳,夜天凌眼中微光精閃,手間驟然爆起一團耀目的寒光,就在此時十一銀槍洞出。劍如白虹,槍似銀龍,錚然清鳴伴著“叮噹”數聲,兩道人影似是隱入了劍雨槍影之中,盡是以快打快的招數。

劍風凌厲,砭人肌膚,似將這濃濃春日逼的無處遁形,幾欲換做了蕭煞寒冬,十一一杆銀槍使的出神入化也頗感吃不消。兩人常在一起練武,熟知對手,見招拆招直戰了四百餘回合,但聽一聲刺耳的交撞聲,十一手中銀槍竟被脫手震飛,他“哈哈”一聲長笑,人站也站不穩的仰面躺倒,酣暢淋漓說道:“四哥,痛快!”

夜天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