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想,甚至會想不開。她的眼睛裡,揉不得一粒沙子。
“不是你的,那你為什麼每次都讓我喝避子湯?!”綺羅拔高了聲音,用哭腫了的眼睛冷冷地看著他,“不要我的孩子,那你娶我幹什麼?因為容貌?年輕?還是身體?如果我的臉毀了,你是不是就會放我走了?”她說著,就用簪尖對準自己的臉。
“不要!你冷靜點!”林勳伸手,不自覺地趨前兩步。綺羅尖聲叫道:“你站在那裡別動!”
“好,我不動!你別傷害自己。”林勳儘量平穩她的情緒,緩緩蹲下身子,“我可以解釋,我全都解釋給你聽。葛氏是我的副將肖湛的女人,肖湛打西夏的時候,跟前鋒軍一起戰死了,留下了遺腹子肖安。但葛氏是軍妓,沒有名分,也沒脫罪籍。為了不讓肖湛的原配夫人知道,,我把他們母子秘密接到京城來安置,對外沒有言明。肖安只是我的義子,他從小就只見過我,把我當成了他爹爹。這件事,於坤,還有你舅舅都可以作證。”
綺羅還是防備的樣子,但情緒沒有剛才那麼激動了,似乎在想林勳的話。林勳暗中摸了一塊沒有稜角的小石子握在掌心裡,接著說:“郭太醫給你診治過,他說你生病了,暫時不能懷孕,否則會有生命危險。所以我才儘量不碰你,碰了你也讓你喝避子湯,跟肖安絕對沒有關係。我怕你亂想就沒有告訴你。你來月事是不是沒有從前那麼疼了?”
綺羅想了想,從前來月事的時候疼得滿頭冷汗,最近的確是好多了。
一陣風吹過,綺羅打了個寒顫,剛才不覺得冷,現在卻覺得手腳冰涼。
林勳慢慢走近:“皎皎,我離京那三年,月三娘一直把你的訊息暗中傳給我。我娶你,是因為我喜歡你,喜歡了很久。這世上,只有你能讓我心動。”
綺羅的身子僵住,心底一軟,抬眼看向林勳。林勳已經趁勢撲過來,搶下她手裡的簪子,一把扔到了地上。
他把她緊緊抱進了懷裡,摸著她的臉問:“傻丫頭,有沒有傷到?”
綺羅搖了搖頭,旋即捂著臉說:“哭得醜死了,你別看!”
林勳把斗篷解下來,包在她身上,又把她打橫抱了起來:“這裡太冷了,我們先回去,一會兒我慢慢看。”
寧溪在竹林外面走來走去,看到林勳抱著綺羅出來,鬆了口氣。她看到綺羅的一撮頭髮散下來,以為他們在竹林裡做了什麼壞事,低頭不敢再看。
回到住處,林珊已經被尹氏抱回去了。邢媽媽說:“二夫人本來還想留下來向夫人賠個不是,老身讓她先回去了。”
林勳沒說什麼。羅氏謹小慎微,只敢在背地裡使些不痛不癢的招數,倒是尹氏做事越發沒什麼分寸了。從要了雨桐,到送回肖安和葛氏,她想借此穩固自己在府中的地位,卻有些得寸進尺。
林勳把綺羅放在羅漢塌上,讓寧溪打了盆熱水來,親自浸了毛巾給她擦臉和手。屋裡的丫環就這樣看著林勳小心仔細地擦拭,好像綺羅是某樣他心愛卻易碎的寶貝一樣。
綺羅被看得不好意思,讓屋裡的下人都出去。林勳擦好了,捏著她的下巴嚴肅地說:“以後不準再做這種傻事。你對我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他這副訓人的口氣,倒是讓綺羅很想笑,身上繃了許久的弦,此刻徹底鬆懈下來。她說:“誰讓你什麼事都瞞著我。夫妻之間難道不應該坦誠以待嗎?我的事你都知道,你的事我卻一無所知!”
林勳抬手輕捏她的臉:“我什麼事你不知道?葛氏的身份特別,瞞著你是有原因的。怎麼,你自己胡思亂想,還有理了?”
綺羅笑著躲開,眼睛裡又蒙上一層陰霾:“你老實告訴我,我身上的病治得好嗎?”
林勳坐在她身旁,把她擁入懷中:“放心,郭太醫說並不嚴重,少則半年,多則一年便可以痊癒。到時候你想要十個八個孩子,我們都可以生。”
綺羅拍他的胸膛:“誰能生得了那麼多!何況誰知道你到時候是不是又會變出什麼外室和私生子來……”
林勳低頭狠狠咬了下她的嘴唇:“除了你,沒人有資格生我的孩子。你若還不信,我把他們叫來。”說著,他朝外面叫道:“來人,去福榮苑把葛氏和肖安帶到這裡來。”
葛氏換了身精布的背子和長裙,牽著肖安的手,由寇媽媽領著,來了綺羅的住處。寇媽媽一見到林勳就笑著說:“小公子聰明伶俐,郡主很是喜歡。”
肖安看見林勳,掙開葛氏的手飛奔過去:“爹爹!你來找我們了!”
林勳猶豫了一下,還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