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頭看去,能夠看到大洞中洩露下來微微天光。
林安電光火石間閃過剛才所看見場景:
發散出高溫卻被某種規則力量保護而沒被破壞召喚陣中,向四面八方散發強光照徹整個內室,召喚陣中有一個若隱若現人形,微微低頭,單膝跪立,若隱若現人形看上去有些單薄,像是一個少年體型,但卻隱隱給林安一種強悍而危險感覺。
有那麼一瞬間,林安甚至覺得自己與對方存某種極為密切聯絡,血脈交融,彷彿蒂蒂給他感覺。
但召喚陣中身影終沒有完全實化,出現一剎那隻來得及向她投來一眼,傳遞出某種複雜得令林安一時都無法辨別感**彩,然後就能量亂流中扭曲消失,給林安震撼心中留下一種悵然若失感覺。
林安臉色蒼白地站內室。
之前猞猁她不設防地放開精神時反抗,給她精神力帶來了輕微反噬,但後果也僅此而已了,她全身上下再沒有絲毫狼狽,每根頭髮絲、每個衣物褶皺都處它應該地方,齊整模樣和內室狼藉形成鮮明對比。
但她內心劇烈變化著,驚駭、擔憂、不安和迷惑等心情混雜一起,她隱隱猜到了導致召喚陣異變原因,因為此時蒂蒂靈魂印記已經重回到她精神海中,只是彷彿陷入了沉睡,無論她怎麼呼喚都沒有反應。
林安觀察著精神海中那個明顯變化、幾乎從本質核心開始改變靈魂印記,一時也無法得知蒂蒂現處於什麼狀態,只知道自己和蒂蒂靈魂契約並沒有中斷,但其中似乎出現了某種隔閡,彷彿剛才一場變化導致她和蒂蒂靈魂聯絡出現了異變。
平復一下心情,林安沒忘記外面還有事情等著她去面對,持咒招來一陣風捲,將地上祭品化成灰燼掃到次元袋空間裡,順便驅散了瀰漫內室古怪味道。
她林安沒有破壞現場想法,現這個情況,基本上不可能有人還能從中找到什麼線索,回溯出她之前這裡所做事,以及整個召喚陣原型。
推門而出,外室正對門位置,西德尼背對著她站那裡,左手託著亡靈之書,右手邊死亡與厄運之杖插地上,杖頭綠幽石閃爍著冷寂光芒。
他聽到身後響動,回頭朝她看來。
林安看到那根死亡與厄運之杖,眼皮就一跳,然後留意到正門位置被西德尼施放了“強效化泥成石”,堅硬青灰色石質表面銘刻著防禦符文,堅硬得彷彿要塞那一丈厚城牆——如果外面人要闖進來,相信旁邊牆壁比這道正門防禦要低得多。
“到這種地步了嗎?”無錯不跳字。林安苦笑道,“我現是應該要出去俯首認罪,還是考慮一下畏罪潛逃可能?”
西德尼把亡靈之書和死亡與厄運之杖都拿了出來,顯然已經做好了殺人滅口準備,可見之前情況相當危急隨時可能直接爆發正面衝突。
——西德尼拿出這兩樣東西,當然不是為了殺戮,法師塔上下那麼多駐守營地隨軍法師,西德尼殺不完也敵不過,拿出這兩樣東西,顯然是為了幫她拖延時間,連暴露死亡與厄運之杖都顧不得了,顯然他也做好了暴起後逃亡準備。
但幸運是,似乎現情況要比他們預想要好得多。
西德尼回頭看她,動作得讓法袍下襬擺出一道波浪,讓熟悉他人驚歎他往常僵硬動作下還能有這樣敏捷度。
西德尼不知道林安心裡感嘆,無焦距地眼上下打量一下林安,“你沒事?”
林安張開手,“很僥倖,但我確實還不錯。”
剛才那一瞬間法則降臨,她比任何人都首當其衝,但那一剎那,許久沒有出現法則之眼又驀地顯現,而且這一次似乎並不是她強行耗費精神力去窺視法則世界,而是法則將她主動引領進那個世界,因此林安精神力並沒有像以往一樣虛耗多少。
論及這次法則降臨所得到好處,其他任何一人都沒法和林安相比。
這次所看到法則世界,林安隱隱有種從靈魂深處透出熟悉感,彷彿很久很久以前,自己曾經親身經歷過類似體驗,並且深刻烙印靈魂深處,這一次重溫,令靈魂深處那種熟悉感重喚醒。
之前心繫蒂蒂,林安心血浮動,沒有多加留意,但現想起來,這種熟悉感,分明來自自己降臨到這個世界那場穿越體驗:
同樣是召喚中穿越了時間空間,並且重塑身體,難怪給她那麼清晰熟稔感覺。
林安隱隱感覺自己彷彿觸碰到了某根不存卻十分清晰絲絃,手指不自覺循著某種奇妙韻律動了一下,隱約間似乎真觸碰到了什麼,一股魔力迅速從魔池中被抽取,消失林安手指輕微動作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