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蓮上凹凸不平,如一般的蓮蓬無異,裡面看著竟隱隱含著褐色蓮子,陳郄嘴角一抽,想木行周這是打算把這觀音弄成送子觀音麼,難怪把兩者分開,而不是雕刻在一起免除一些不需的刀工。
再看坐蓮花瓣頂端的淺淺紅色,陳郄就開始琢磨,這是真的紅翡跟白色翡翠長在了一起,還是在這個時代就能夠造假在上面潑了什麼讓顏色入侵了進去?
不過從商人的角度來看,要真湊成個送子觀音,往中原隨便哪家大廟裡一放,只怕那些個成親的女人,得瘋了一樣來拜,這價錢肯定是賣得起來的。
佛家道家,年年收了那麼多供奉,又不納稅,倉庫裡金銀銅錢無數,要不拿來買這個錢生錢,莫不是還放著生鏽腐蝕。
而中原出名的那幾家廟宇,陳郄心裡已經暗戳戳的想要賺哪家的錢了。
再往後看,後面的便不及前面的那一座觀音,但都勝在意境極好。
古代的雕工,當然不能拿現代有各種機器能精準刻度的比精緻,但要說在追求自然美上,現代看著再繁複美麗的東西有時也未必如古代這粗粗幾筆勾勒有韻味。
陳郄又摸了摸後面這一座南極仙翁,虧得手裡的壽桃沒那麼尖上一點紅,不然她還真得懷疑這些都是造假。
這種東西,都不用多看重成色了,得看設計者的技藝。
南極仙翁旁邊兩人寬外放置的是一尊梧桐樹,雖只有和她現在的身高差不多,但其中鏤空,可置燈火,外面枝丫上也有掛明火的掛鉤。
陳郄心裡有一萬個惋惜,就這些放在現代,她就發了好不好,哪還用炒股投資做生意,靠著這些個兒都能發財!
再往後看,就是一座童子嬉戲圖,並非是鏤空的,而是八個童子纏繞在假山上,其他地方倒是雕得粗,但臉上的神情卻是活靈活現,活潑異常,偏偏每一個的活潑得都不同。
等看完這幾樣,陳郄心裡也鬆了口氣,都不合她傅家表妹她爹的喜好,不用擔心弄回去她那個三舅舅想著要收藏了。
回頭陳郄就神色不露的對木太太點了點頭,道:“都還不錯。”
總不能說她很滿意,讓木行周有機會見風漲價。
這幾個字木太太都不用旁邊小丫鬟翻譯都能聽明白,也就有些自豪的笑了,又吩咐小丫鬟把喜布蓋上,在下端用繩子封住了,再走出了庫房。
陳郄算了算,也幸虧是早跟木行周說好了先賣後給銀子,不然就這幾樣,她一時間還真拿不出來。
回到客棧,陳郄便把這事兒跟劉喜玉說了說,“東西都是好東西,那尊送子觀音,都不知往哪座廟裡送好。”
這世道,女人過得苦,要不想瘋總得給自己找個信仰,求神拜佛這種事兒,別看現代社會新聞裡鬧著那些個有錢有勢的男人時不時冒一個出來信這個的,但要從基數上來說,從古至今都是女人信奉的多。
這賺錢,也都賺的女人錢。
劉喜玉聽說了,就道:“那燈座可放在朝陽觀大殿。”
陳郄這麼一聽,立馬就想起了點那燈座的事情來,“你這麼一說,我就覺得那梧桐樹還真有點仙風道骨。”
“剩下南極仙翁跟童子嬉戲圖,都是好寓意,也不愁賣。”陳郄掰著手指頭算了算。
劉喜玉問:“今日你看那些料子如何?”
陳郄湊上前來跟他道:“料子好不好的都不打緊,在好雕工手裡,再差的料子都能做出好東西來提價。”
順帶著就把木家的雕工手藝之精巧誇了又誇,“實在是不容易,也不知道幾輩子傳承下來的經驗。”
這麼說,是有點心動的,但陳郄也明白想挖人家牆角也不太可能,畢竟之前看見的雕工都是蠻夷人,不管是言語還是生活習性,都不太可能離開安南縣,跟著她回京城。
好在京城裡好雕工也不是沒有,想著今日看見的那幾樣東西,陳郄跟劉喜玉道:“那幾個大件可能出自那些雕工之手,不過我瞧著之前肯定有中原人先設計好了才讓人雕刻出來的。”
畢竟不管是送子觀音,還是南極仙翁,後面的梧桐燈座、八子嬉戲圖,都是中原流行的東西。
劉喜玉喜歡陳郄這種肆無忌憚的靠近,說話間的鼻息打在他臉上都只覺得親近,不過他素來心性剋制得體,就是心裡此時再沸騰,也半點沒有再上前半寸的舉動,只是順著話道:“如此,只在安南縣拿料子也可行。”
陳郄卻是在這個時候回過了身,定定看向劉喜玉。
劉喜玉以為陳郄會對他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