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何其相像?雖然徐三為人饒舌了一點,兩人之間又說不上有多深厚的感情,但是,一個好好的人被人折騰成這樣,自己又怎麼能無動於衷?
不多時,米芾拉著一個大夫飛也似地衝了進來,二話不說把人推到了床前,口裡還急匆匆地催促道:“快點快點,要是誤了傷勢,我保證你吃不了兜著走”
那大夫是正在坐堂的時候被米芾硬打斷了,隨後莫名其妙被拉到這裡的。作為汴京的大藥堂——惠民藥堂的坐堂大夫之一,他的眼睛自然毒得很,只略略一瞟便知道這一家沒什麼油水,因此搭了搭脈便慢條斯理地道:“此人一身外傷極重,要治的話,少不得要用上不少名貴藥材,所以這費用問題”
高俅心中一沉,突然狠狠抓住了那大夫的手腕,一字一句地道:“大夫,該你得的診金我一分一厘也不會少你的,但若是你治不好這個人,那我可以擔保,今後一定拆了那惠民藥堂!你別以為這是虛言恐嚇,我高俅說到做到!”
大夫被捏得手腕子生疼,聽到最後那句話,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嘴裡低低嘀咕了兩句便無可奈何地拿出了藥箱。米顛雖然行事乖張,但這一次請來人的好歹還是外傷大夫,手法也頗為利落,甚至還小讚了一番高俅處理傷口的手法。
雖然大小傷口的血算是止住了,但對於徐三雙腳斷去的筋脈,大夫卻搖頭表示無能為力,只是隱約表示宮中御醫可能有續筋之法,這無疑讓高俅生出了一絲希望。處理完傷口,大夫又開了幾道續骨延筋的方子,這就開始清算診金了。
“出診費兩百文,材料費一千七百文,處方費兩百文”
高俅見這大夫像守財奴似的喋喋不休,心中頓時衝出一股無名邪火←當即打斷了對方的話,極度不耐煩地問道:“你少羅嗦,一共多少錢?”
“一共兩千七百文”
一句話沒說完,米芾已是暴跳如雷:“你開什麼玩笑,就這麼折騰一下就得兩石多白米?你這大夫也太過分了,我平日打發那些求字畫的也沒你那麼黑心”
恰在此時,王晉卿人正好趕了回來,大約是聽齊了米芾的叨咕,他很是不耐地大喝一聲道:“米顛,你還羅嗦什麼,不就是兩貫多錢麼?”
高俅抬眼望去,只見王晉卿的身後跟了幾個身強力壯的家丁,再看外頭院中人頭攢動,頓時明白了這位駙馬都尉的想法。看來,潘德生這一次的恣意妄為真的惹惱了其主,否則,這幅光景又是什麼意思?
王晉卿原本懶得理會那個瞠目結舌的大夫,但看了床上呼吸均勻的傷者之後,還是扭頭問道:“人怎麼樣?”
那大夫見王晉卿衣著氣度不凡,兼且又看到大批隨從跟著,態度頓時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耐心細緻地把一應狀況敘述了一遍,末了又不無巴結地說道:“這位老爺但請放心,性命是絕無大礙的,傷者失血過多,靜養一段日子便能有所恢復,但這雙腳筋脈齊齊斷去,小人就無能為力了。”
王晉卿見高俅眉頭緊皺便知道情況不容樂觀,聽到這最後一句話更是勃然色變,嘴唇蠕動了一下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示意隨從取來銀兩打發了這大夫。
“伯章,今次的禍事全由我失察而起,你放心,拿了潘德生之後,床上這人的一應事務我會全數包辦,一定讓他一家後半生豐衣足食!”
話說到這個份上,王晉卿覺得自己已經盡到了十分心力,但高俅卻明白,今次徐三著實還算幸運。倘若今次的苦主換作別人,他高俅也不認識這位小王駙馬,就算解決了一時的醫藥費,將來的生活也必定難以為繼。權衡良久,他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徐三卻在這個時候甦醒了。
第十五章 球場驚變
高俅知道徐三身體虛弱,因此大略問了幾句便示意其不用再開口,反而指著王晉卿和米芾介紹了幾句。徐三一介市井小民,米顛米元章的大名興許不知,但駙馬都尉四個字的滋味卻是品得出來的。
顧不得傷勢沉重,徐三掙扎著便欲起身叩頭,結果卻被王晉卿硬是按了回去。緊接著,這位小王駙馬便撂下了一通擲地有聲的承諾,不外乎是賠償外加養傷一類的。
和高俅想象的恰恰相反,徐三並沒有像潑皮無賴那般討價還價求取無度,反而大大感恩戴德了一番,幾乎讓人以為他不是受害者,而是受了他人莫大恩惠一般。末了,他還泣不成聲地道:“今次全靠駙馬為小人做主,小人這點傷不算什麼,哪怕是將來真的不能走了,小人也不會埋汰到駙馬身上。怪只怪那潘德生心狠手辣違了教訓,和駙馬沒有關係!”
這段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