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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醋潘��

那是非常非常殘忍的笑容和行為,只不過這種笑容和行為從未加諸於我身上,因此我要多年後才明白其中的折辱和絕望。

世界很小,後來我知道,那封可怕的情書緊跟著趙美宣很快流傳到她去的城市學校裡。那樣的笑柄和黑影要怎樣的努力和堅強才能抵抗堅持過去,並在多年後帶一臉自信自如?

我並沒有向任何人坦白整件事。但是我知道該知道的人全清楚。不錯,王秀家與趙美宣家的恩怨全城鮮有不知,王秀買的東西全年級都知道,和驕傲的趙美宣不和的同學也不少,但會開一手好鎖,故意撬開王秀的抽屜,卻完整無缺地開啟教室和趙美宣的抽屜鎖並絲毫無損地鎖上的,全校除了我,沒有別人。小義?小義在另一所中學就讀。我向小義學這一手好功夫本來只是貪玩,雖然沒有幾個人知道,從來不曾顯露,但也不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對於情書,我並不知情,它只是趙美宣順手夾在書本里準備第二天交給夏為春的吧?而我也只是順手把錢夾在了那本書裡。

這個世界上不會有人問我是否為當年所做的一切而後悔。羅見不太清楚,夏為春棄絕我,陸鵬並不知情,奶奶已經離去。

聖人“吾日三省吾身”,我不是聖人,我不問自己。

永遠也不打算問自己。我已經為自己所作付出代價,雖有歉疚,但也不必再用往事折磨自己。

只是思念真是蝕骨毒藥,只要有一點點由頭,就春風吹又生,無法自主,刻骨銘心。其實已經清楚,我深愛的那個人,我以血肉相愛的那個人,他或者根本從來沒有愛過我,但是,他待我好,沒有理由不問情由的好,就算後來背棄了我,那樣曾經有過的好早已刻在我的骨頭裡,只要我有回憶,就有他。不知道怎樣去忘,不知道如何再開始。

那樣悲哀。

我本是一個擁有太少的人,放縱的青春和情感浪擲一空,到頭來一無所有,卻仍然要微笑著生活。當我硬生生地扭轉了自己的生活態度,從此成為一個規規矩矩的女孩,知道的人都認為我浪子回頭,幡然悔悟,只有我自己清楚,不是的,不是的,那只是我明白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和事都已經離去,這世上已經沒有了人容我放肆,容我不馴,再放縱下去只是笑柄,我那樣自卑的心裡有最高的自尊,放縱是放縱,但我不淪落,絕不會淪落。

何況,我在奶奶靈前發誓的,我會聽話了,我知道錯了。

第十四章(下)

我的腳傷養了半個多月,當中程天恩兢兢業業小小心心地侍候著我,那真是侍候,我真想不到看上去嬌生慣養的程天恩竟連我的襪子都收去洗,雖然有洗衣機,可是襪子畢竟還是要用手搓一搓才幹淨。

我過意不去,對她開玩笑說:“你是不是最近被扣工資了臨時改做鐘點女工?”她不好意思地笑:“一一姐,我答應了哥哥要照顧好你的。”我嘆口氣:“那也不必這麼事必躬親。天恩,你媽媽知道要心疼的。”

她說:“那也比我斷了腳好呀。”

我微笑。

過了一會兒,她猶猶豫豫地說:“一一姐,我媽媽說想來看你,順便來看看我,她可以在這裡住幾天嗎?”我詫異:“程天恩,你是不是把我當作孤僻獨斷的老女人看待?”我溫和地說:“我沒有家人,不見得嫉妒別人有家人然後不許別人探親,特別是你媽媽,有什麼關係?沒準還多一個人打掃衛生。”我笑著指著牆角:“程大小姐分明沒有經過專門訓練,且等你媽媽來徹底大掃除吧。”

程天恩捂著嘴不好意思地笑:“我老偷懶,可是角落裡的灰塵是很難掃出來的。”

我笑:“那是,那是。”

她一拳頭打在我身上,然後伏在我肩上嘻嘻地笑:“一一姐你明天要上班了哦?可是骨折不好走動太多的,我們明天打車去吧。”

我看她一眼:“一點常識也沒有,骨折好了之後要常常走動鍛鍊,強度小一點,才有助於恢復。傷筋才不能多走動。”

她吐吐舌頭,這時候電話鈴響,天恩一邊走去接電話一邊眼睛骨碌碌轉,然後拍手樂:“你的腳踝可不是拉傷的麼?所以要少走動。然後你多活動活動腳趾頭就好了。”一邊又垂下眼瞼,很歉疚的樣子。

我不去理她,她在那邊嗯嗯連聲,然後說:“知道啦,我直接通知她得了,要不然她一定拒絕。”

我抬頭,她掛了電話笑嘻嘻說:“陸鵬大哥說他明天來接你上班。”

我張大眼睛:“開什麼玩笑,怎麼我一下子變成姑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