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評斷,不知穆有何見解?”獨孤拓語氣稍緩。
子穆咀嚼著獨孤拓話中意味,有些不明,“拓,白璧微瑕?何意?”
獨孤拓淡然一笑,手指往臉頰上劃了一道,“她有求於我,我便用自毀容貌相挾。”
“什麼?!”子穆直直瞪著獨孤拓,雙手緊握成拳,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放鬆些許,“拓,容貌對於女子而言何其重要!你這又何苦。”
獨孤拓看著子穆,一副不出所料的樣子,眼中流露出些許嘲弄,“你不是說,已將她放下了麼?為何又如此緊張?”
子穆輕哼一聲,惱然別過臉去。
“不過,她,似乎並不在意呢。”獨孤拓說這話的時候,不自覺地流露出星點兒溫柔。
子穆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雙眉緊蹙,“拓,你不是喜(…提供下載)歡閒話之人,與我說這許多,是何用意?”
獨孤拓似乎很滿意子穆的反應,一副知我者子穆也的模樣,“我知穆素與君無邪交好,不若由穆出面,請他到迦羅山一敘如何?就說,迦羅寺的曼殊華沙開了。”
子穆一聽這邀約便知無邪定不會拒絕,於是道:“我可以開這個口,只是我想知道,拓預備如何?”
“我只想看看他是否如傳言那般,你放心,他既是白帝城的少城主,又是柔依愛慕的男子,我不會胡來。”獨孤拓說完便踱步出了院子。
子穆望著獨孤拓背影,小聲道:“我擔心的,不是你……”目光掠過院牆,落到西面。緊接著,又似有所覺地環視周遭,片刻之後才慢慢離開。
見子穆走遠,忘憂才撥出一口長氣,還好沒被獨孤拓那變態發覺,不然是不是又要逼自己在臉上多劃一道口子?子穆的話,忘憂從不願多去想他,因為一想到他,心口就發悶。更妄說見面,一瞧見他眼中的悲傷,忘憂便覺得自己罪大惡極。
寺裡晚課的鐘聲響起,忘憂一拍腦門,急往後山而去。據說,迦羅山景色極佳,與第一山的險峻不同,而是別有畫意。可惜暮色漸沉,看不真切,忘憂也無從證實傳言真假。
一開始,還會望見幾點巡山僧眾所擎火炬的光斑,越往上走,越是漆黑,也越是安靜。待習慣黑暗之後,周圍景物的輪廓才依稀可見,隨之而來的便是蟲吟鳥鳴,甚至野獸的喘息聲都清晰可聞。
忽地,幾點光亮飄忽而至,忘憂神態一凜,以為有人。定睛一瞧才知是山間流螢,這些小傢伙越聚越多,組成一條條光帶,盤踞在石壁上。忘憂與螢蟬相處過些時日,對這些發光的蟲子頗有好感,見它們擠擠挨挨停息在石壁上不禁奇(提供下載…)怪。
退後幾步再看,這些蟲子竟然組成了一副佛像!難道迦羅真是物華天寶,人傑物靈,連蟲子都受梵音感化,變得極有佛性?忘憂可不相信,湊近細看,流螢感到威脅接近,紛紛展翅,忘憂用手細細摩挲,才發現原來石壁上都是浮雕,浮雕上長了一層蘚,而這些螢火蟲均擠擠挨挨停在苔蘚上。
“它們很美,不是麼?”一個聲音陡然響起,忘憂一驚之下猛然轉身全神戒備,石壁上的流螢被殺氣所攝,紛紛驚起,一時間萬千光點紛亂,如暴雪一般拋灑下來。
然而很快,這些小生靈便又恢復了秩序,它們在空中飛舞著,結成一圈光環浮在空中。忘憂漸漸看清光環所包圍的人,眉心硃砂殷紅奪目,垂目低眉,雙手合十,周身籠罩著淡淡光暈,更讓人產生錯覺,彷彿他便是從浮雕上走下的那尊佛。
“是,很美。”忘憂愣愣看著他,她很清楚自己口中所讚的美,指的是眼前之人。
“施主既已到此,不如移步舍下,飲杯清水?”了塵作勢相請。
忘憂瞥見他腕上纏繞的紅玉佛珠,赤光波動,水潤瑩澤,不禁暗道,這串佛珠的價值怕是造個七層浮屠都還有得找。到底是龍子龍孫,雖然僧袍破舊了些,可這法器還真不是凡人能夠消受的。
跟隨了塵來到石壁之後的山洞,石桌上除去一尊佛祖坐像,便是一隻木魚,一個缽。滿是溼泥的地上,孤零零一張蒲團。而照明工具,只是一袋被網住的螢火蟲,忘憂可沒想到,迦羅寺的達摩洞便如此模樣。
了塵從洞口的草棚中搬來一捆枯草,忘憂這才留意到草棚後是一涓細流,小小的灶臺上架著一隻破舊的石鍋,乾柴整齊地堆放著,地上放了幾隻布袋,大概是米麵食鹽之類。
忘憂掖起裙角,正要往草團上坐,卻被了塵制止,指著蒲團道:“你坐這邊。”
忘憂欣然領受他的好意,盤腿坐到了蒲團上。了塵見忘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