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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喊了一聲上課。班長遲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喊一聲起立。勢力們懶懶散散挪動了一下屁股,有些甚至不過剛剛挪離椅面不遠就坐下了。坐下來沒多久,又開始竊竊私語。在黑板上寫下今天要講解源流的幾個漢字之後,發現嘈雜得沒辦法進行下去了。容若轉身面對學生,指名班上最調皮的那個姑娘道:“高小琴。”那姑娘不情不願地把臉從後桌那裡轉回來,慢吞吞地站起來,嘟噥著:“什麼事啊容老師。才剛上課也。”容若想起自己高中的時候,貌似也是這麼油滑的,現在終於體會到做老師的有多麼無奈了。“今天怎麼精神這麼好?”平常這個時候,她早趴桌上睡覺了。高小琴斜了容若一眼,嘿嘿一笑,說:“容老師,你真要聽?這件事的受害者其實是你啊。”現在的女孩子比十年前的老練多了。以前他們班的姑娘們至少在人前還是挺靦腆的,恐怕還是每一代的教育不一樣了吧。容若看了看錶,說:“好,給你兩分鐘,把這個案件彙報了,彙報後要是你們還想討論案情,我就拖課了啊。”底下的小姑娘們切了幾聲表示不滿。高小琴唸書一樣回答道:“是,長官!長官你的一中最英俊男老師地位不保了,因為剛才從走廊走過去一個比長官英俊15倍的超級大帥哥,據說是新來我們學校任教的英語外教。彙報完畢!”他什麼時候有過那種地位了?容若示意站軍姿的高小琴坐下,說了一句:“君子好色而不淫(意思是過度)。今天講的 龍巖近幾年變化挺大的。原先的郊區有很多地方都已經不是十年前的樣子了。比如從前他常去的威猛奶奶家,早在幾年前就已經拆遷了。老城區的變化除了中山街二期竣工之外,倒也變化不大。從一中下來,沿著九一北路過河,到九一南路,到體育中心這一段,並沒有太明顯的變化。但實際上還是有的。比如當年沒有看臺的體育中心,在2000年前的某個時間修了看臺,據說是為了那一年的世界客家懇親大會的場所準備的。也是差不多那個時候,在體育中心附近修起了羽毛球館和舉重館。在這幾個館之間,是幾個露天的籃球場。附近的小孩時常在這兒打籃球——此前這些籃球場不過是一條瀝青路,寬敞平直,可以看見很遠的天空的那種。而他們小時候去沉缸酒廠打球的歷史已經結束了,因為那個廠子在前些年破產後賣給了開發商,花了好幾年時間,建起了一片叫城市桂冠的住宅區。大學時山東的同學來他們家玩,閒來無事在附近逛時覺得龍巖挺奇怪的,怎麼別的什麼沒有,卻有個舉重館呢?那個時候已經有龍巖籍的舉重選手在世錦賽和奧運會獲獎了。只不過舉重這種專案,一般情況下關注度並不高,外地人也不太瞭解。容若就解釋說龍巖還是有幾個體育明星的。舉重有兩個。當年那兩個孩子還是和他差不多前後年的時間入學的體校生。只不過都是封閉訓練,而且是業餘體校,各個人文化課的學校也不同,彼此之間並不太熟悉。不必說不同專案的了,就連相似的專案,訓練場地很近,都不一定能認識。大家都挺匆忙的,雖然都是孩子,卻都是有目的,有任務的孩子。練習競技體育的孩子,其實都是孤獨的,容若有時覺得那麼小的時候就為了目的而做事,在價值取向上並不恰當。有趣的事也會因此變得無趣。他見過真正覺得練習很有趣的孩子不多,那個人是個例外吧。說到無趣的話,舉重應當比武術更無趣吧。練武術好歹還能安慰自己說是強身健體或為了防身,但練習舉重是很傷害身體的,不知能怎麼安慰自己?只能說是一個職業了。能夠堅持下來,還是要有非凡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