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一家小客棧住一晚。
她美貌驚人,雖然頭上帶了斗笠,將面貌都遮住,又穿著寬鬆地大袍子,可還是怕被人認出,所以盡撿偏僻的地方找。
雖然在北京住過一段時間。可是李莫愁不怎麼出門。這幾日在外面的時間反而比以前加起來都要多,連出名的地方都沒怎麼去過。更不用說那些小地方了。她一路撿著偏僻的地方行走,路漸漸的變壞,房子漸漸的變矮變舊,店鋪也幾乎看不到了,周圍出沒地人衣飾也破舊不少,如今是寒冬臘月,但是仍有幾個人穿著單衣。她走了這好半天,天色都有些擦黑,也沒見到一家客棧,只是偶爾有幾個又小又黑的雜貨鋪。
正走著,兩個髒兮兮的小孩兒忽然從旁邊巷子裡跑出來,一邊跑一邊對身邊的同夥笑道:“那公子哥兒跟傻子一樣,花那麼多銀子租你家房子,還給你買好吃的。過幾天就年下了,我去你家蹭飯你,你可讓你媽別跟今兒一樣拿大掃帚拍我。”另一個小子笑道:“我理會得。等我年下從那傻子那兒討來紅包,咱們看把戲去,給那猴兒多扔幾個銅子兒,讓它扮教書先生。不過我媽說了,不讓我把這件事兒隨便說出去,說知道地人多了跟我們家搶人。對啦,你也別瞎說,連你哥都不能說。”
兩個小孩兒說著說著走遠了,李莫愁心中略有些驚奇,忽然想起了楊康來,心中咯噔一下,暗道:“難道楊康居然躲到了平民家裡?是了,大隱隱於市,我去瞧瞧。”
她將棗紅馬拉在手裡,往那兩個小孩兒來的地方去了。過不多久就看見一戶人家跟別家都不同,早早的就掛起了年節用的紅燈籠,院子裡柴禾等物也比別家富足不少,打掃地也乾淨些。李莫愁點頭道:“當是這裡了。”說完把棗紅馬拴好,進了院子。
院中空無一人,只聽見旁邊的小廚房裡傳來聲響,看來是有人在那裡勞作。李莫愁悄無聲息的走到左近,側耳一聽,裡頭一個婦人正在大著嗓門道:“不是我說,趁著那公子哥兒出去了,咱們把家裡再收拾的敗落些,那公子哥兒一見,怕是要多給些錢財。”
另有一個漢子的聲音道:“陳娘,咱們已經從他手裡拿了不少銀子,節儉點用,十幾年都能支撐,何必這麼對他。那公子總是笑微微的,像是個爛好人,可是兔子急了也咬人,到時候逼走了他怎麼辦?”
這漢子剛說完,就聽見裡面哐當地一聲響,漢子委屈道:“陳娘,你打我作甚。”
婦人道:“我就知道你這麼沒出息。有錢人那點銀子算個屁。他們一頓飯都頂咱們幾十年花銷用度了。你沒見那公子腰裡頭那塊兒鑲金地玉牌?我在將軍府幫傭的時候,見人送地壽禮裡就有差不多的,至少也值上萬兩銀子。我看這公子不是凡物,指不定也是什麼大官世子,我瞧他單身一人,一定是出來辦什麼事情的,沒多久就得回。這麼點小錢還不夠他吹口氣。我跟你說,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漢子擔憂的接道:“若是那公子真是什麼貴人,到時候想起咱們訛詐他,咱們一家子豈不是有危險。”那婦人聽了,又是一陣暴怒,把漢子狠狠數落一通。
李莫愁聽得有趣,也放下心來,知道這人不可能是楊康。楊康帶著穆念慈,自然不像廚房裡兩人描述的那樣是單身。況且楊康貪圖榮華,這樣黑乎乎的低矮小屋子他一定是不會住的,倒是自己多心了。
出了院子,李莫愁忽然見自己棗紅馬旁邊站了一位藍衣人,正抱著馬頭不知道幹什麼。她走到馬前,只見這人正替棗紅馬理著鬃毛,笑微微說著話,棗紅馬溫馴無比的拿水汪汪的大眼看著這人,一點都沒有反抗的意思。
李莫愁哭笑不得,當初她看上這馬就是以為這馬的性子溫馴,哪知道今日遇到了陌生人,它還是這麼不認生,任由人動它。這人見李莫愁過來,回頭對她微微一笑:“這是姑娘的馬麼?這馬性子很好。”
李莫愁點點頭,那藍衣人又道:“剛才我看你聽別人說話聽的認真,就沒打擾。如今你既然聽完了,我就不叨擾你家馬兒了。”說完又愛惜無比的摸摸棗紅馬
棗紅馬看這人去了,還踏著蹄子噴了幾口氣。李莫愁揪揪馬耳,笑道:“你這個沒良心的。”她戲弄完馬兒,抬頭一看,正好看見剛才那個藍衣人背手進了剛才李莫愁出來的小院。李莫愁驚奇無比,原來這人就是借宿在這家的公子?那剛才她的行為不是都被他看去了麼?
那藍衣人走進院子裡,轉回頭對著李莫愁笑道:“姑娘遠來是客,不進來坐坐麼?”
李莫愁尷尬無比,搖頭道:“不啦,我不累,沒什麼好坐的,還是走吧。”藍衣人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