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夾,將那顆石子穩穩夾在指間,整條手臂卻是酥癢難當。
張子軒向那石子來處望去,來人是一位三十歲上下,一身白色儒裝的中年儒士,一頭青絲被白色束髮瀟灑地反系在頸後,手裡還執著一把青色寶劍。
馭劍宗的高手麼?張子軒暗想。剛才那顆飛石,無論是力度的強弱,角度的大小還是所加持的仙力都是恰到好處,無可挑剔。
“小兄弟何必得理不饒人?不過是個錢囊而已。”儒士微笑道,然後走近幾步,壓低聲音:“何況是修道之人,無須太在意這些世俗之物。”
張子軒先是一愣,然後解釋道:“前輩,晚輩本無傷人之意。只是他……”
“哼!我當是什麼好人!打得過就逞英雄,打不過就做狗熊。”一旁的小乞丐叉腰做不屑狀。
“狄仲!還不退下!”那儒士走到小乞丐旁邊,伸出了右手。小乞丐只得將張子軒的錢袋從底褲中掏了出來,恭敬地放在儒士手中。儒士輕輕搖頭,轉身對張子軒拱手說道:“小兄弟,這錢囊先還你。我再替狄仲給你道歉。這事我看就這樣結了,如何?”
“自然遵從前輩意思,我先謝過前輩了!”張子軒趕緊還禮道。
儒士將那錢袋遞給張子軒,張子軒連忙接過。儒士見張子軒如此謙和,也心生好感,笑呵呵地問道:“小兄弟貴姓啊?小小年紀便有如此功力。”
“豈敢,豈敢?晚輩免貴姓張,家父願我子孫‘舒翼軒峙’,故取名子軒。”張子軒有些受寵若驚,從那儒士的道行不難看出,他極有可能已經是位列仙班的天仙了。
“如孔雀一般張開翅膀,高高直立……好名字!令尊果然是文采出眾啊!”儒士笑著說道:“在下姓呂名巖,字洞賓。先恕我冒昧,想請小兄弟到府上一聚?不知可不可以。”
張子軒聞言便想:反正我也要在永樂煉製須彌橐,不如就在永城裡多結識幾位朋友也好。
打定主意,張子軒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說道:“這……呂前輩,我還有三個同伴……”
“那自然更好,我這人喜歡熱鬧。”呂岩微微頷首,示意無妨,然後微微側身:“請!”
呂岩與張子軒剛要離去,就見狄仲急忙跑到他們面前,抽泣著跪在地上:“小子不才,求呂叔教我修道!”
“咦?狄仲啊,你母親不是還臥病在床嗎?塵緣未斷,怎麼可能專心修道?”呂岩伸手輕輕摸著小乞丐的頭說道:“若是沒錢的話,就去我府上取些,怎能做這偷雞摸狗的事情呢?”
“母親已經病故,如今我舉目無親,要錢又有何用?只是,只是家仇……”狄仲面無表情地苦笑一聲,小小年紀卻要承受喪親之痛,讓人望而生憐。
真是苦了這小子了!呂岩看見狄仲如此悲慼,不由動了惻隱之心,偷偷掐指一算,發現這位張子軒乃是他命中福星,暗想:我就助你一臂之力,至於今後的路,還得靠你自己走!
呂岩嘆息一聲,悄悄傳音給張子軒:“前些年,狄仲全家被一夥強賊追殺,全府三十餘口人,只有他與父母、妹妹逃出。可半路上他們母子又和另外兩人走散。等安定下來,他們走遍大江南北找尋其他二人,至今都沒找著。狄仲的母親又累又驚之下,生了重病,一病不起,身上帶著的細軟也都盡數花光,於是,原本一個富家少爺竟落到今天這步田地……”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狄仲脾氣如此古怪乖張。張子軒為狄仲的經歷所震驚,想想方才自己對他的所作所為,一時也不知道如何補償。
“哎!狄仲,你這樣執念太深,一心只為報仇,可是修真大忌啊!教我怎麼收容你?”呂岩見張子軒仍不吭聲,就再添一劑猛料。
“求呂叔收我入門,刀山火海我也能挨著,做牛做馬我也會擔著!只求暫列門牆,學會一身上天入地的本事!”狄仲忽然向呂岩磕起頭來。
“狄仲,使不得使不得,你快快起來。”呂岩將手一託,那狄仲就感到一股柔和之力將自己抬起:“哎……我是絕不能收徒啊!張小兄弟,你怎麼看?”
張子軒沒反應過來呂岩是想讓自己接下這燙手的山芋,直至呂岩再次喊道,他才醒悟:“啊?我?”
狄仲一聽,才知道張子軒也是修真之人,當下狠狠心,又向張子軒跪下:“請先生原諒我剛才的無心之失!求您大人不計小人過!”
“啊?這個……”張子軒本想拒絕,可是聽說了狄仲的慘狀,想想剛才自己的言行確有過分之處,不禁有些內疚地說道:“那……你就先跟著我們吧。”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