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了夫人。她本是善良人,又信奉佛家教義,加上自己也有流落街頭的經歷,便匆匆過來了。見那孩子已醒,便命人做了些肉粥,親自喂他吃了。
“多謝夫人活命之恩。”孩子掙扎著就要起來。葉夫人連忙按住他的肩頭,道:“你是哪裡人氏?怎會來到這裡?”
那孩子約莫十二、三歲年紀,雖不十分漂亮,但清秀的面龐透出一股靈氣,眉宇之間隱隱發出只有一個成年人才有的堅強和隱忍。聽葉夫人問話,兩眼一紅,眼淚撲簌簌地滾落下來。抽噎道:“我叫溫祥,本是河南安陽人氏,一年前,爹爹被歹人殺害,今年夏天我娘洗衣服時也掉入水塘淹死了。我便成為乞兒,跟一個叫馬六的同鄉來到這兒——”想到爹孃已經與他陰陽相隔,溫祥再也說不下去,哭成一個淚人。
葉夫人嘆一聲:“苦命的孩子。”與葉丹葉蘭、幾個丫鬟一起陪著掉起眼淚來。
葉夫人忽的想到郎中所說的話來,便問溫祥:“既然沒什麼去處,不如在我們家呆下來,如何?”
溫祥聞聽此話,不顧葉夫人勸阻,爬下床“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嗚咽道:“夫人大恩,溫祥做牛做馬也要報答。”
“好孩子,快快起來”,葉夫人急忙攙他,一邊小廝重又將他抱到床上。
第五章 除害
所謂正月裡是新年。父親對葉軒博的學習抓地也不是很嚴,溫祥的身體幾天便已經復原,便跟著葉軒博幹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葉軒博也喜歡他,並未拿他當下人看待。於是便帶著溫祥成天跟在葉丹、葉蘭兩個姐姐的後面,被葉蘭笑罵為“跟屁蟲”。葉家堡本是就是一座在天然風光的基礎上精雕細琢而成的私家園林,打雪仗、溜冰車、鑿冰釣魚、吟詩作畫、聽雪賞梅——,四人的笑聲竟是灑滿葉家堡的角角落落。
正月初八,葉軒博提出要到鎮上轉轉。葉知秋點頭允了,道:“凡事要有度。玩的不要過分。”
葉軒博答應一聲,拉著兩個姐姐的手,叫上溫祥,四人出門向西飛跑而去。
漢王河並未結冰,如一條青龍蜿蜒盤旋在蓮花山腳,四人登上一條小船,順流而下。
一路上,行人不斷向葉家姐弟打招呼,問候新年好——葉家堡在東武地界極有勢力,待人接物皆和氣有餘,因此在民間口碑頗好。
中心大街上,許多商鋪已經開門營業。四人從青石橋畔下船,拾階而上。這時前面一陣喧譁,聚了好多人。四人好奇,卻擠不進去,偏又個矮,什麼也看不到。葉蘭道:“我們上樓。”葉丹往他所指方向一看,不遠處正是如香飯館。
四人來到二樓臨窗而坐。卻見人群中有父女二人,正擺了攤子,當街賣藝。那小姑娘年紀十五六歲,紮好馬步,一趟小洪拳耍下來卻也像模像樣。小姑娘的父親雖是書生打扮,但表演的是硬氣功,隨便觀眾拿石頭磚塊當頭拍下,他全不在乎。一塊磚頭如同糖酥一樣被他用手掰地細碎。之後便是父女對打,但見刀光劍影,將二人團團裹住。眾人紛紛叫好,銅錢下雨般丟在場中。
父女二人抱拳道:“謝謝各位大哥大姐、大叔大嬸捧場。”小姑娘剛要俯身撿錢,卻見一人進到場中,此人羅鍋子、羅圈腿,葉家姐弟也認得,正是解留鎮的痞子王二,只聽他操著招牌式的公鴨嗓子開口道:“賣藝的?”
賣藝書生抱拳道:“敢問兄臺是向我問話麼?”
“可不是問你哪?”王二努力地抬著頭,依然達不到那書生肩膀。
書生微微一笑,道:“兄臺有何貴幹?”
“沒什麼貴幹,就是收點保護費?”王二伸出一隻髒手。
“保護費?你來保護我麼?”書生仍然淡淡一笑。
“不管誰保護誰,你這天的收成全都歸我。你也不打聽打聽,來解留不給本大爺燒香,能走得了嗎?”王二陰陽怪氣。
那書生卻是不服,道:“兄臺是在講笑話吧?”
王二索性坐在了他們的行李上,嘎嘎怪笑道:“笑話?甭廢話,這錢你倒是給還是不給?”
書生雖然心中納罕,不知他是什麼來路,但性格使然,道:“我便是不給,你能如何?”
王二嘎嘎一陣怪笑,忽的“咳”地一聲,臉色變成紫紅。書生料定他深藏玄功,忙後退一步,凝氣備戰。
哪成想這王二卻是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幾乎背過氣去,此時一陣咳嗽,方喘息出來,罵道;“媽的,差點憋死老子。”
書生見他如此猥瑣,一時哭笑不得。那小姑娘道:“爹,不必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