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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多了,且不說,冶煉工藝上還有一些問題,單單是這兩條設想上,我雖篤定那是方向,但諸多細節,究竟如何做,卻都沒有頭緒……”
說著,他突然自嘲道:“大人說的或許才是對的,到何時才能改進到,在戰陣中比弓箭更強,我也無法說準,也許某日有所頓悟,幾年功夫便可,或許……直到我死,也未必能看到那一日。”
趙都安沉吟了下,問道:
“那以你的見識,判斷如何才能加速它的演進?”
不知不覺間,氣氛變得古怪。
好似不是在觀摩,而是在討論。
陳火神被代入節奏,想了想,說道:“下官能想到最可能,也是最快的法子,是尋求術士的幫助。”
“術士?”
“沒錯,下官聽聞,那諸天神明中,有個名為‘匠神’,修匠神的術士,可掌握種種造物之能,洞悉天地至理,造出奇妙之物,遠超常理。”
陳火神有些憧憬:“可惜,我對那些玄門高人所知不多,也嘗試過多方打探,得知京中最厲害的匠神術士,好似名為公輸天元,乃是張天師的弟子……”
趙都安表情變得古怪:“你覺得,那個公輸天元能幫到你?既如此,為何不請求朝廷牽線搭橋?”
陳火神吐了口氣,苦澀道:“試過,怎麼會沒試過?可訊息遞到天師府中,便沒了動靜,之後上頭的將官才帶回回信,說是人家天師弟子,研究的乃是法器,與這凡俗火藥不同,無能為力……
下官琢磨著,也未必是無能為力,更多是不願在此事上浪費精力……
畢竟,那可是張天師的弟子啊,何等神仙人物?莫說下官,便是薛樞密使去請,人家也照樣不會給什麼面子。”
天師府地位超絕。所謂的朝廷大員,還真一點用沒有。
人家該不給面子,就不給,你還毫無辦法。
不……公輸天元那小胖子可能是真的“無能為力”,因為他造的東西思路太詭異……
壓根不懂設計……弄出來的槍炮,只怕也會是“神秘側”的詭異玩意……
除非……有人給他圖紙,講解出大概思路,這位匠神傳人才能以那超絕的天賦,予以落實。
想到這裡,趙都安心中一動,有了主意。
“砰。”
他隨手將沉重的青銅管丟在地上,令陳貴一陣心疼
——雖然一個鐵疙瘩,也不知道他心疼個啥。
“不錯,我看的差不多了。陳大人,跟我出去一趟如何?”
趙都安拍拍手,說道。
陳火神猛地回過神,眼神警惕:“大人何意?”
趙都安微笑著拍了拍他瘦骨嶙峋的肩膀,說道:“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
……
六品的陳貴,總歸無法反抗指揮僉事的命令。
心中惴惴不安地,與趙都安一行共四人,騎馬離開火器局,徑直入了南城門。
沿著城中街道,七拐八繞,最終停在巍峨高聳的天師府外。
“大人,您這是……”
陳火神騎在馬上,大驚失色。
趙都安笑眯眯道:“你不是說,那公輸天元或許能幫忙嗎,本官既然入了神機營當差,自然要為神機營謀福,便替你牽個線。”
陳火神嚇了一大跳,卻沒有欣喜,而是擺手道:“大人好意,下官心領。可天師弟子,可不是好見的……此前薛樞密使來,都沒成……”
他理所當然,覺得趙都安太飄了。
自以為有權有勢,可天師府並不認什麼朝廷的“大官”。
“陳大人,既來之則安之,我家大人說幫你,自然會幫你。”
身後,錢可柔翻身下馬,笑著說道。
侯人猛也下馬,酷酷地道:“我家大人與同為天師弟子的金簡神官相熟。”
他倆只以為,趙都安是要借金簡的人脈。
陳火神還是不信。
惴惴不安地下馬,只是嘆息一聲,盤算著稍後如何為趙都安挽尊。
而這時候,趙都安已經走上前。
與守門的神官低聲說了幾句話,後者匆匆奔入。
沒過多久,天師府內,便有一道矮胖的身影,小跑著奔出來。
此人穿著髒兮兮,卻繡著金線的神官袍,身後揹著一隻竹筒。
圓潤的胖臉上,小眼睛瞪的如黃豆,大笑著奔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