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丹澈的棋力在當地極為厲害。
不過沒人知道具體有多厲害。
但考慮到圍棋乃是虞國傳入的,便也下意識覺得,丹澈的棋力定是遠不如虞國人的。
只有老和尚知道丹澈的棋力多麼恐怖,就像他本人對佛法研究之深一樣恐怖。
“以往您都是不肯出山的。
這次去虞國,旁人都說,是因那神龍寺鬥法失敗,聲勢萎靡,故而我等正統才要過去辯經,教虞國人知道,輸的不是佛法,而只是神龍寺,佛法正統在祖庭……
而您的佛法在五方中,最為精深,大概只在法王之下了,但我總覺得您肯出山,還有別的原因。”
老和尚盤膝在地,一邊喝著奶茶,一邊詫異地看向弟子,想了想,鄭重點頭道:
“是的,為師此行去虞國,辯經只是其一,更重要的目的,乃是尋找‘慧’。”
“師父,您所謂的慧到底是什麼?”
作為弟子,少年知道,自家師父在約莫春夏時,忽然出關,聲稱自己“看”到“慧”降臨東方。
從那時其,身為西域五方教中巨擘的“聖僧”,就彷彿著了魔一般,有了動身前往虞國的想法。
“我佛神明乃是‘世尊’,世尊是掌管智慧的神明,它降臨人間的化身,便是‘慧’。”
“您是說,世尊化身降臨了人間?在虞國國都?可……世尊化身不是法王麼?”
“那是不懂佛法的愚昧之人的說法,你怎麼會信?法王只是信仰世尊,是人世間最早開悟,獲得世尊傳承的那位先知轉世輪迴的身份……卻不是神明本身,更不是神明的化身。”
丹澈縮了縮脖子,知道一旦談起這些,師父就神神叨叨的:
“可既是世尊化的‘慧’,為何出現在虞國國都?因為神龍寺在那裡麼?可分明我們祖庭才是正統……”
聖僧搖頭道:“這個我也不知,我只看到,慧在今年春季降臨那裡。”
丹澈好奇道:“如何找到慧呢?”
聖僧說道:“慧降臨人世,必然不凡,就如篝火在夜晚燁燁明亮。只要找尋京城今年嶄露頭角之人,自然能找到。”
丹澈又好奇道:“那找到了以後呢?”
老和尚眼神中猛然迸發出狂熱的神采,如同皈依的信徒:
“慧是世尊的化身,代表著世尊的意志,我等身為信徒,理當追隨他。”
“那追隨以後……”
“閉嘴,下你的棋,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挑戰虞國的國手麼?”
“……哦。”
小和尚放下最後一粒黑子,摒除雜念,進入棋道的世界。
……
破廟的另外一邊。
那名身材高大的女武士捧著熱好的食物,來到坐在篝火旁,望著廟外飛雪的文珠公主旁。
“公主,請用膳。”
文珠公主收回視線,微笑道:“你也坐下吃吧。”
“公主,再過幾日,就該能到京城了。”
“三年前,我那兄長與太子,以及簡文身死的訊息傳來時,我被勸阻沒能回去,兩年前,貞觀登基加冕為帝的訊息傳來時,我被瑣事牽累沒有回去,今年終於能回家一趟了。”
“可是,家中已是冷冷清清了。”
女武士困惑道:“既然如此,您為什麼還要回去呢?”
文珠公主沉默了很久,才搖頭道:
“我也不知道,但總歸想勸一勸貞觀,已經死了許多親人了,不能再死下去了。
我聽聞,雲陽已經被禁足,關了起來,似乎是因為一個面首,她還試圖削藩,對其他叔伯動手。我擔心……貞觀她受到了奸臣蠱惑,做出不智之事。”
“面首……是男子姬妾的意思?那個姓趙的?我也聽過,說在佛道大比中,手持虞國太祖皇帝的佩劍,擊敗了神龍寺的天海。”
文珠公主點頭,擔憂道:
“這便是我擔心的,一個籍籍無名的面首,如何能持握先祖佩劍?
以貞觀的性子,本不該做出這等荒唐事,只怕就是給那姓趙的奸臣迷惑了。”
頓了頓,她鄭重道:
“等進京,我倒要看一看,這個面首如何禍國殃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