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饅頭、稀白粥後,猶如遭到了雷劈,這樣的井遠科,誰能想到幾個月之前還對他多加刁難惡言相向呢?
喝著白開水的親戚似的粥,嚼著乾巴巴的麵皮,雖然食不下咽,但是夏侯偉吃得稀里嘩啦響,攪動著筷子對井遠科不住的點頭交口稱讚:“哥們,你這手水平太高階了。”
井遠科像是沒聽出夏侯偉的畫外音,勾起帶笑的嘴角說道:“馬馬虎虎吧,你要覺得好吃那就多吃點。”
年後在米蘭有一個以男裝為主題的具有權威性的國際時尚服裝設計大賽,公司給井遠科報了名,雖然期限寬裕,不過井遠科一向喜歡挑戰自我速戰速決,所以利用春假這幾天夜以繼日的趕出了草稿,凌晨夏侯偉叫他時已經快收尾,陪睡了三四個小時後,把設計初稿搞定的他算是卸下心頭大石,心情好就順便露了一手。
“呵呵,過猶不及,吃飽就成,看你挺樂的,有什麼好事?”夏侯偉咕嚕咕嚕喝著米湯。
井遠科笑而不語,等夏侯偉吃完,把碗筷洗滌乾淨後,又螞蟻歸穴一樣的窩進了書房那一畝三分地。夏侯偉饜足的打著飽嗝,在看了半個小時新聞,和小帥歌玩了半天視力對焦的遊戲後,聽到書房傳來“噠噠噠噠”的聲音,夏侯偉遊蕩了過去。井遠科坐在一個小型的機器前,手上拿著的是銀色絲綢一樣的布匹,聲音就是從這上面發出來的,夏侯偉充滿好奇地走近一看,居然是電動的縫紉機。小時候家裡也有一臺老式的,聽說是老媽的嫁妝,寶貝得要死,老媽那時候還會做衣服,夏天穿的襯衫、短褲之類都是她親手做的,那個年代的機器,夏侯偉以為早就被時代所遺棄了呢,沒想到井遠科居然會這玩意,這算是身懷絕技卻韜光養晦嗎?
井遠科穿著白色的襯衫,敞著領口,有別於平常上班時著裝的一絲不苟,袖口挽到手肘處,露出的一小截手臂上匍匐著毛茸茸的汗毛,弓著背嫻熟地挪動著手中的布料,縫紉機的針頭上上下下的戳在布頭上。察覺到夏侯偉的闖入,井遠科並沒有停下手腳或是放慢動作,縫完最後一針,井遠科扯過布,拿剪子剪掉了線頭,站起身,朝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人模走去。扒掉畫著眼線的男模身上的衣服,井遠科把人模夾在胳肢窩裡,往旁邊拖動了幾公分,就算是沒有生命的物體,夏侯偉也覺得井遠科的動作未免太粗野,很擔心男模的胳膊腿會不會和身體分家。
男模的身高比井遠科矮半個頭的樣子,坐著的時候被縫紉機擋著還沒發現,此時井遠科站著,腰間圍著一條藏青色的圍裙,腳踝以上十公分都裸/露在外,看起來就像穿了一條裙子,圍裙上彆著銀光閃閃像刺蝟一樣豎著的針,手腕上也戴著,遠看還以為是新型手錶,肩膀上掛著捲尺,此造型讓夏侯偉忍俊不禁。
井遠科拿剛才縫紉好的布在男模身上比量著,由於絲綢和塑膠都很滑,幾次在還沒用針固定好的時候就滑落了下去,夏侯偉走上前搭把手幫忙提著,井遠科說了聲“謝謝”,掏出圍裙兜裡的粉餅在布料上做著記號。
夏侯偉想起來,姓井的以前好像是跟自己說過職業是服裝設計師,不過當時他也沒往心裡去,按他的觀念,這是別人的託詞,做衣服的算哪門子職業?跟搞藝術搖滾畫畫的一樣,只能算是不務正業。可今天看到井遠科這架勢,還真有點門道在裡面,結合年前給自己打造的脫胎換骨的那次換裝,雖然由於寒假如期而至,前衛的時尚先生沒當多久便失業下崗了,但夏侯偉包子剛吃到豆沙邊,癮頭還在,此時蠢動的心又活潑了起來,自告奮勇地舉手表示願意獻身擔當模特。
第 35 章
井遠科看過夏侯偉的裸體,渾身像被蜜糖覆蓋一樣,呈現出麥田的顏色,腹肌雖不太明顯,刻意凹也能看出勁道和凸痕,腿的線條非常漂亮,大腿飽滿而有肉感,小腿結實而有力量,只要訓練上幾個月,上T臺都不成問題,讓夏侯偉來充當模特,無疑是物盡其用,然而井遠科看夏侯偉一臉憧憬滿含期待的樣子,生出了戲耍一番的邪念,說:“當模特也可以,不過……”
故意拉長的尾音吊足了夏侯偉的胃口,他斬斷話頭問:“不過什麼?”
“要脫光衣服哦。”井遠科像是在談亂天氣一樣的吐出冒犯的話語。
夏侯偉的遲疑立馬反應在臉上,眼中的雀躍消失了,“啊?這……”他的確是有聽說過模特在後臺都是全裸的傳言,資訊來源可能是以前某位當模特的女友,既然這是行規,夏侯偉也不想特立獨行的破了規矩,他把衣服掀過頭頂,扯掉了T恤,脫的同時還發出咋舌的聲音說:“哎,那你們碰到女模特的時候不是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