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已經結束的時候,夏侯偉對著井遠科曖昧地笑了一下,說:“喂,你是同性戀吧?”
井遠科帶著非常震驚的表情望向夏侯偉,怎麼可能?!
夏侯偉見井遠科瞳孔放大,射向自己的眼光明顯的不善起來,支吾道:“唔,那起碼也應該算是雙性戀吧?”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說詞,夏侯偉不惜提起那件讓他很想去死的事,“那天晚上……你不是還上了我?剛才又……”
井遠科無話反駁,是他故意讓對方誤解的,既然如此,被夏侯偉誤認為是同性戀也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井遠科剛才還在考慮為了避免一直演獨角戲,乾脆把自己就是他老同學的事實告訴對方,現在看來自導自演好像更有趣一點,他輕挑了一下眉,然後用認真的表情說道:“可不要輕易就被我騙了。”
“啊?”夏侯偉緊盯著走出電梯的井遠科的背影,頗感莫名其妙地咒罵了一句,“賣什麼關子啊,死變態。”
第 15 章
人在江湖漂,哪能不挨刀。作為一個被男人侵犯了的男人,夏侯偉不可能像女人那樣又哭又鬧讓對方負責,他是一個成年人,“出來混,遲早要還”的道理也比誰都懂。就當是被鬼壓身,反正不疼不癢的也沒出現任何後遺症狀。說實話,他完全記不清那晚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那人給的錢不少,他權當破處費、補償費、精神損失費等心安理得的盡數收下了,好像失去了站在正義受害者的角度指責對方不是、傷害的權利。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夏侯偉望著井遠科頎長背影的同時,恨恨這麼想,和正在拿鑰匙開門的井遠科的想法不謀而合。將門開啟後,井遠科往左側讓了讓,推開門說:“請進。”
雖然從第一次見到對方起就知道這個男人面部表情不是很豐富,不愛說話,永遠是陰天的感覺,可此刻他的表情一點掩飾也沒有的,非常清清楚楚的寫著“厭惡”兩個字,肯定是因為被說中所以惱羞成怒了吧?!被脅迫到這種地方來還要看人臉色,真他媽的考驗人的情操!夏侯偉站在門口沒有移動半步,他把抱在肩頭的小孩輕輕環擁到懷中,然後遞給井遠科。
井遠科沒有半點想要接過小孩的意思,他滿臉不悅地瞪了眼夏侯偉,好像不滿於對方沒有按照自己的指示行事,然後率先踏進屋子,命令道:“跟我進來。”
如果現在抱著兒子轉身就跑那傢伙未必追的上吧?夏侯偉挪動了一下踩著運動鞋的腳尖。
“不要愣著了,快點過來。”井遠科把嬰兒車也拉進房之後,單手拽住了產生動搖的夏侯偉的手臂,那力道之大讓夏侯偉忍不住呼痛。
“嘶,你輕點!”夏侯偉歪著身子被強行拖了過去,差點一個蹌踉栽到地上。
井遠科闔上門,從玄關處的鞋櫃裡取出一雙尺碼相當大的棉拖鞋,“換上到裡面來吧。”
夏侯偉喃喃自語地直罵倒黴,倒了八輩子的血黴,撞上這麼個瘟神,他套上拖鞋,轉過身直起腰,然後他的視線被定格住了,一副見鬼了的表情。
井遠科的這套房子是他出國之前,父母離婚時老頭子留給他的,當時的房價與現在完全不可同日而語,所以房子的面積用如今的眼光看來可以說是非常之大。
還是中學的時候,夏侯偉非常討厭被父母束縛管教的沒有自由的生活,如果是沒有發育前也就罷了,當從舊書攤裡的雜刊小報上模糊的知曉情事,當幻想著喜歡的女孩試探的觸控了下/體,當漸漸明白手/淫是多麼愉快而飄飄欲仙的事,當剛脫下褲子卻被正在開鎖的聲音嚇得從床上滾到地下……夏侯偉曾不止一次的想如果和爸媽分開住就好了。
即時說過不知道多少次先敲門再進屋,哪怕怒吼著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也沒能阻止隨時隨地都可能會在驚嚇狀態下和父母面對面的窘境,上課的時候夏侯偉也魂不守舍毫無精神的想著這些事,握著鉛筆的手在課本的空白頁胡亂塗畫著。等以後畢業工作了,一定要買一套只屬於自己的房子,憑自己的喜好裝修,絕不要像現在自己家那樣古董陳舊死氣沉沉。
夏侯偉嘟著嘴,無視老師敲擊講桌的聲音和不斷朝他這個方向扔過來的粉筆頭,繼續動著筆,客廳在這裡,這邊是主臥室,還有客房,廚房,餐廳……幼稚笨拙的線條生硬地描繪著絕無美感可言的設計,即便如此,夏侯偉卻相當著迷,連續很長一段時間,不厭其煩的利用上課時間拙劣地繪畫著這套不存在的房子,甚至不計前嫌的和相當不對盤的同桌,就此展開了漫長的解說生涯。
井遠科冷冷看著夏侯偉攤在他面前的無比可笑的圖紙,心想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