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彥群心裡一驚,設計師間的明爭暗鬥再正常不過,誰都想要往上爬,井遠科這是在學孔融讓梨還是觸他眉頭好看他笑話?
羅立銘沉吟半天,道:“過分的謙虛就顯得虛偽了,你這個理由我不能接受,好了,散會。”
井遠科慢悠悠地扭頭給薛彥群一個微笑,那笑里正大光明的盛放著勝利者的光芒。
薛彥群只能苦笑著向對他表示同情安慰的人點頭致謝,好啊,借刀殺人這招姓井的用的妙啊,不僅讓他當眾出糗,還拿他年齡說事,年齡大也就罷了還比不過一個初出茅廬的混小子,這是找準了他的雞肋戳啊!
員工陸陸續續的走出會議室,井遠科落在最後,經過羅立銘身邊時,欠身把那張素描遞了過去。
羅立銘好奇地拾起來看了半天,笑了,“畫的不錯,很帥,我兒子肯定會喜歡。”畫中人是羅立銘自己,井遠科捕捉到了他全程聚精會神開會中稍有懈怠的神情,這小子還真年輕氣盛啊。
井遠科剛跨出會議室一腳的步伐因為這句誇獎沒邁得出去,反而又收了回來,他轉回身驚訝地問:“羅總你結過婚了?”不是聽聞羅立銘有個好了十多年的男朋友嗎?
“不是,領養的。”羅立銘想到兒子眼裡滿溢的都是幸福,“對了,今天早上的新聞我看了,不介意的話下次可以把你那位約出來一起吃個飯。”
“古德你不是見過嗎?”井遠科倚靠在門邊說。
“古德我見過,你男朋友不是還沒見過嗎?”羅立銘戲謔的笑說。
井遠科完全沒料到會被這麼一針見血的戳穿,薑還是老的辣啊,被噎的愣在門邊半天回不過神,囁嚅地應了聲:“哦。”
第 11 章
今早的報紙井遠科只不過當笑話看,可當剛才羅立銘猜出那是另有其人時,他條件反射的有些緊張,像被人扒光了衣服揭穿了秘密,那種難堪好像他跟某個男人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等他一路慌神地走到自己辦公室,井遠科滿懷懊惱地捶了下腦殼,真是被羅立銘這個笑面虎繞進去了!他又不是gay,答應個什麼勁啊,這不是間接的承認他喜歡男人,且一步到位的直接出櫃了嗎?這下有理也說不清了。
井遠科心事重重面色凝重,而等在辦公室的老鄒更是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看到井遠科蹙眉不爽的樣子,心裡想:壞了!大事不妙!肯定被陰了!他這個助理職位估計要不保了,危機公關處理不當還要留他這個吃乾飯的幹什麼呢?心急如焚的就要上前去解釋昨晚情況如何特殊,他搞定一個,兩個,三個媒體不是問題,可讓他搞定全國這麼多家小報雜誌電臺,他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老鄒同志痛心疾首慷慨激昂地講述了自己已經如何如何盡力,等他口燦蓮花說得舌敝唇焦時,才發現井遠科好像心不在焉的處於神遊狀態,他畢恭畢敬探頭探腦地挪步到靠井遠科最近的一張沙發上,“那個……井老師,事已至此,我們來想想對策,說不定可以力挽狂瀾……你看呢?”
井遠科靠著沙發扶手,一隻手撐著下巴,被突如其來的一張褶皺橫生的老臉給嚇的回過了神,咳嗽一聲道:“老鄒你幹什麼呢?”
老鄒縮回腦袋,齜牙咧嘴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看到茶几上已經冷掉的外賣早餐,拿起來起身放到微波爐裡,“唉,路上堵車,這粥我再給你熱下,那什麼報紙新聞的你也別太放在心上,現在社會跟過去已經大不相同了,對這個很寬容的……”
“……”井遠科當做沒聽見,低頭翻雜誌。
老鄒再接再厲道:“何況井老師你這隻能算是一個誤會,假新聞!要不我給你召開一個新聞釋出會,澄清一下,你看怎麼樣?”
井遠科見老鄒說起來沒完沒了,怕再不制止,對方會以為他因此得上憂鬱症,轉移話題道:“好了,這件事我不想再談,到此為止吧。有一個好訊息,我被升任為總監了,你的職位也會提升兩個臺階,恭喜你,老鄒。”
老鄒由悲轉喜,興奮開心之情立刻反應到臉上,笑得眯起眼睛咧開嘴問道:“這……是真的?”
井遠科扯著嘴角輕笑一聲,踱步走到老鄒身側時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十分鐘之前,羅總會上定的,薛彥群升任副監,呆會兒人事調動表應該就會到,你準備幫忙搬辦公室吧。”
老鄒一高興就又口不擇言,忘了井遠科的叮囑,說:“井老師,你看啊,沒想到,因禍得福,哈哈。”等井遠科走回到辦公椅落座,他揀起地上腳邊一張被捏皺的報紙重新攤平,對著碩大的偷拍照,絲毫不忌諱地大聲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