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之快,就連白桓宇也沒能反應過來。原本守在暗處的侍衛此刻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地立在君無邪的身側。
晉王也在看到這一幕,臉色陡然一變:這個舉動,明顯就是君無邪默許的。
空中沒有任何遮擋物,白花儂的身子騰空而起,然後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她被摔得七葷八素,甚至連哼一聲都來不及,吐了兩口血便昏厥了過去。
“花儂!”白桓宇震驚萬分,只覺得渾身發冷,望著躺在地上只剩兩條腿抽動的妹妹,滿腔的憤怒化作不可遏制的質問,“王爺,您怎麼能容許一個侍衛出如此的重的手?花儂就算不是皇親國戚,也當朝左相的嫡親女兒,您這樣做太過分了!”
而君無邪這個時候卻只是接過墨舞遞來的絲帕,細緻慵懶的擦拭著自己的手。
那動作彷彿在昭告眾人:即使沒有觸到白花儂,他,也覺得髒。
君無邪手上動作未停,一雙鳳眸斜睨著憤怒的白桓宇,“你說我過分?”
說完這話,他又看向晉王,發現了他眉頭微蹙,眼底淡淡的不贊同,“看來晉王也覺得我過分了?”
上次山洞一役,救下了天穹各國的貴女,其中身份最為高貴的就是胡國沁月公主。也因為此一役,晉王名聲大震,成了整個天穹大陸上風頭一時無兩的男子。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臨走前,夜闌心給晉王和鳳惜朝留下了這句話,擺明了自己不想趟渾水的態度。於是晉王略有幾分心虛的擔下了這份功勞,以及三天後特意為他準備的慶功宴
這段時間來,這位原本淡泊寧靜的晉王頻頻出現在旁人的豔羨的話語中,就連平素對他熟視無睹的大臣們也是熱絡起來。一時間,他的話反而變得舉足輕重起來。
就好像現在,連倍受榮寵的君無邪也要詢問他的意思。
晉王微微一怔,扭頭看向一臉淡泊的夜闌心,語氣中似乎帶著幾分商量,“如今花儂已經身受重傷,也算是給夜大小姐一個交代。這件事,不如就這麼算了?”
一聽這話,白桓宇差點沒氣的跳起來,剛要大斥出聲,卻被晉王一記眼刀生生掐斷在喉嚨中。
夜闌心聞言,仰頭輕笑出聲,脖頸處優雅的線條如同天鵝一般高貴,“沒想到最近風頭正盛,仁義滿懷的晉王,也不過是虛有其表罷了。”
晉王聞言眉頭一皺,“夜大小姐,此話從何說起?”
夜闌心嘴角一勾,“誰都是爹生娘養的,人根本沒有三六九等之分,只有地位才有。東陵繁榮昌盛,是天穹第一強國,禮義廉恥,忠義孝道是不是也奉為上乘呢?”
“這是自然!”晉王幾乎是毫不猶豫的接下了話茬,卻沒有看見君無邪那雙鳳眸中漾起的笑意:這個鬼丫頭,又開始挖坑給人跳了。
“那麼天子犯法是不是也應該與庶民同罪?更何況她白花儂還不是皇親國戚呢!晉王倒是想息事寧人,若下次他們玩心又起,我的小命倒是不足掛齒,若是傷了哪位皇親國戚,我倒要看看皇上是不是肯息事寧人!”
夜闌心字字鏗鏘,步步緊逼,幾乎讓晉王沒有迴旋思考的餘地。等他回過神來,已經被夜闌心逼問的啞口無言。
晉王原本就覺得自己欠了夜闌心一個莫大的人情,如今還被她這一番咄咄逼人的道理說的啞口無言,卻也沒有辦法。
這個時候,君無邪卻是鳳目微挑,眼底帶著一絲搵怒的開了口,“方才白少爺說白花儂是左相嫡親女兒,難道夜闌心就不是右相嫡親的女兒了麼?”
“那怎麼一樣,她怎麼能跟花儂比?”白桓宇眉頭一皺,嫌惡的望向夜闌心。
“哦?”君無邪冷笑,“那你的意思是,右相比不得左相了?改天本王可要好好的跟右相說道說道,原來你們以眾欺寡不是因為不喜夜闌心,而是因為壓根就瞧不起右相啊!”
君無邪一席話刁鑽古怪,生生歪曲了白桓宇話裡的意思。誰不知道右相與自己父親在朝堂根本就不和,若是因為兒女的矛盾影響父親的仕途,恐怕
白桓宇心中一慌,急忙開口,“我、我沒有那個意思。”
君無邪一雙鳳目妖嬈,帶著萬種風情,“那你是什麼意思?”
“就算我妹妹貪玩,但至少夜闌心毫髮無損,而我妹妹卻被傷成了這樣,是不是該給左相府一個交待?”白桓宇暗暗咬牙,只覺得一股怒氣無處發作,看來今天這個長樂王鐵了心要幫夜闌心了。
聽見白桓宇將“左相”二字咬的重重的,君無邪眼底劃過一抹莫測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