笄的女孩兒模樣,做的相當細緻,髮式眉眼以及最繁複的衣服紋理都做得清晰逼真,應該是宮制的吧,尋常人家哪裡會有這麼精緻的小玩意兒。
將將看了個大概,便又被那少年劈手奪了去,這次揣在懷裡,還頗不放心似的將衣襟拉得更緊些。看得出他對這木偶的珍視,應是對他十分重要的人吧?
山風愈加迅疾,從洞口呼嘯而過。
錦非向洞外望了望,突然對小俏兒說:“起來,我們離開這兒。”
小俏兒不敢多話,摟著小蘆花盡量在低矮的山洞中稍稍直起腰。
小蘆花剛在主人懷裡安定一會兒,一覺察到主人有動作,立刻警覺地咯咯叫起來,大力撲稜翅膀,一時間雞毛亂飛。
錦非剛拿出乾坤袋,瞧見這副光景,立刻又一次嫌惡地皺起眉頭,將乾坤袋收回袖籠中,轉而又對小俏兒道:“叫它安生一點!否則把它殺來吃掉。”
“它只是只雞!”小俏兒有點煩少年的威脅,一邊儘量抓住小蘆花的翅膀,一邊向他大聲分辯道。
錦非沒多辯駁,轉身走出洞去:“跟上。”
小俏兒正巴不得出洞去,便不由分說將不住掙扎的小蘆花往胳膊底下一夾,跟著錦非向外面走去了。
一出洞,她便怔住。
腳下是一尺來寬的窄小通道,沿著陡峭的山壁盤旋而上,再沒有其他的小路可走,而身體右側便是被大團大團的霧氣所遮掩的黑色山坳,依稀能聽到潺潺的水聲,趁錦非沒注意,她踢了一塊石頭下去,卻根本沒有聽到石頭落進水裡的聲音。
也許是個深不見底的山澗吧。
什麼鬼地方!這下完了,連逃都沒處逃。
小俏兒抱著小蘆花,心驚膽戰地跟著錦非沿著窄窄的山路向上走,生怕腳下一個不小心出什麼差錯,小命就此嗚呼哀哉掉。
前面的錦非卻如履平地,好像走的不是陡峭的山道,而是平坦大道。他時不時轉頭看一眼小俏兒,赤霞似的眼睛格外明亮。小俏兒則恨不能讓他的眼睛真的亮成紙燈籠一般,能夠讓她好好看清腳下的路。
“喂,看到了吧?你沒處逃的。”
小俏兒壓根就不想理睬他的話,腳下不時會有鬆散的石頭,不注意的話踩上去便會打滑,她此時真恨不能像之前小蘆花一樣被裝進他那隻什麼乾坤袋裡。
他突然又抬頭看了看天空,埋怨道:“這鬼天氣,怕是又要下雪。最討厭的便是走泥巴小路,髒死了。”
這少年倒是十分喜潔,先前對小蘆花又是那般嫌棄,像是潔淨成癖一般。
小俏兒便道:“你既要帶我去京城,那為何又將我放出來?束在那什麼乾坤袋中不是更方便?”
“你難道想被悶死在袋子裡?”錦非哼道,眼神十分鄙夷地盯著小俏兒懷裡的小蘆花上下打量一番,“你跟這隻雞髒死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寶物再被你們一再汙損。”
小俏兒注意到了他的這些細微的動作,暗暗記下。
等到了開闊些的地方,說不定有機可乘呢。
因山路難走,小俏兒很快便與錦非落下了不短的距離,錦非不時要等她,於是又因此不耐煩地再三催促,小俏兒只不理他,專心走路。
這少年雖說也算是個精怪,卻不肯用法術助她,只婆婆媽媽地一直催促,很是奇怪。
嫌她慢的話,用法術把她弄上去不就好了麼?
也許是他怕使用法術的話,被人發現?
蓮鯉齋畢竟還有阿楚在,她是道人,一旦發現自己不見,應該會四處尋找,而錦非若是為了不被她發現而儘量避免使用術法,是可以說得通的。
那麼若是自己能逼著他多用幾次術法,說不定阿楚能循跡找尋得到?
“快走!”那少年果然沒什麼耐性,再一次惡聲惡氣地催促。
小俏兒默默地加快腳步,追上去。
*
蜿蜒的山路好像沒有盡頭,小俏兒走得筋疲力盡,雙腿好似有千鈞重,多邁一步都痛苦萬分。
而那個不分青紅皂白只知道一個勁催促的少年卻不肯體諒,語氣也越來越不好,小俏兒終於再也走不動,嘴裡說著“歇一會兒再走”便往山路上一坐,不願再走半步。
錦非哪裡肯依,折返兩步便要來捉她。
小俏兒下意識後退兩步,沒曾想踩中一枚鬆動的石頭,腳下一空,向著身側的山崖滑落下去。速度之快,她甚至來不及驚叫兩聲。
錦非見狀亦來不及多想,掌心祭出一道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