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起, 穿過他的指縫。
謝玹正在為容娡披衣的動作頓住了。
頸後遲鈍地傳來一絲尖銳的刺痛感, 謝玹的睫羽顫了顫, 映著她面容的瞳仁微縮, 空淨明淡的臉上, 閃過一絲不解的愕然。
與他相反,容娡神色如常,唇角甚至勾著一抹淺淺的笑意。
一如從前,謝玹教她怎樣使用暗器時,她潛心求解的模樣。
只是現在,她卻是將同他所學的暗器,用到了他的身上。
容娡抓住他為她披上的外袍, 看著他, 目光染上些憐惜, 抿著唇在心裡倒數。
三。
二。
一。
最後一聲落下時,中了暗器的謝玹, 身軀極輕的晃了晃, 眼瞧著便要狼狽的栽到地上——
然而容娡猶豫一瞬, 發現自己無法狠下心來看著他跌入塵泥, 便伸手扶了他一把,讓他倒在自己身上。
生殺予奪的謝玹,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被她放倒,容娡反而有些不真實感。
但肩頭傳來的重量,令她確信了這一事實。
謝玹的確對她毫無防備。
她不禁嘆息一聲,心裡充斥著說不上來的滋味。
謝玹只是無法動彈,但尚有神識。他倚著她的肩頭,瞳仁渙散,氣若游絲,語氣裡滿是無奈。
“……很穩。你做的很好。”
他闔了闔眼,隱約猜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然而,一想到容娡會離開,心臟便彷彿被鋒利的絲線纏住,狠狠撕扯著他的心絃。除卻灼燒般的疼痛與驚怒外,湧入心頭更多的是束手無策的不解與慌亂。
風聲此起彼伏的穿過,呼嘯聲如同某種嗚咽,如泣如訴。
容娡很清楚,此刻自己應該拋下他一走了之。
然而她不經意瞥向謝玹的臉,竟從他眉眼低垂的神情裡,窺出一絲無措的脆弱,頓時有些不忍。
夜深露重,謝玹無法動彈,若是將他扔在地上,說不準會有野獸將他吃了。
那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容娡尋到合適的理由說服自己。
她杵在晚風裡思索一陣,使出全身的力,將謝玹拖到馬車裡。
睡在車廂裡,顯然比躺在野地裡要安全的多。
將謝玹安置好後,容娡已是氣喘吁吁。
她坐在他身旁,緩了一會兒,抹了把額角滲出的細汗,小聲道:“哥哥,你別怨我。”
謝玹一言不發。
容娡嘆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