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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閱讀142

走。”

——

仲夏末。

幽州北境。

連綿的草原之上,旗幟迎風獵獵作響。大巍的營帳駐紮在此,日光下,這些營帳星羅棋佈,像點綴在綠綢緞上的白色圓紋。

昨日才與匈奴進行過一場血戰,今日,雙方皆是按兵不動。

屬於謝玹的那頂軍帳內,擠滿了身穿鎧甲的將領。

眾人聚集在此,利用沙盤,排演用兵佈陣的策略,進行了激烈的商討。

謝玹寡言少語,不怎麼發表意見,往往一出聲,便是一言而定,擇定戰策。

直至入夜,帳中人才慢慢減少,只餘下韋叔侃、與幾名信得過的心腹將領留在帳中。

夏夜悶熱,簾帳被侍者掛起,夜風為軍帳內送來陣陣清涼。

與披著戰甲的將士們不同,即使在軍營中,謝玹依舊穿著霜雪般的白衣,與雜亂的軍帳相比,略顯格格不入。

起先,軍營裡有許多人對這位年輕的國師提出過質疑。但謝玹神機妙算,親自領兵,大敗十數次兵臨城下的匈奴,見識過他的用兵如神後,再無一人敢有所質疑。

此時,謝玹坐在桌案前,玉質的長指支著額角,眼簾低垂。

燭光映著他濃長的睫羽,在眼下投落淡淡的陰翳。他望著桌案上鋪陳的地圖,神情專注,不知在想什麼。

眾將領輕聲商討,態度恭敬,不敢有絲毫打擾。

忽然,謝玹若有所感,微微抬起眼簾,清沉的視線望向帳外。

緊接著外面傳來一陣凌亂的馬蹄聲,如密集的雨點般噼裡啪啦,驟然止在帳前。

馬兒長長嘶鳴一聲。

一個兵衛翻身下馬,大步上前,將信呈給謝玹:“君上,洛陽那邊傳來的信。”

他呈來的,是白芷所書的信。

謝玹眼眸微動,輕輕頷首,低低“嗯”了一聲,如玉的長指翻轉幾下,飛速拆開信封,將信紙拿在手中,一目十行的瀏覽。

看第一封信時,他的面色還算和沐,甚至稱得上有幾分愉悅。

然而,看到第二封信時,他的神情卻倏地冷了下去,眉宇間霎時覆上一層霜雪。

軍帳內的氣壓隨之一沉。

這些時日裡,謝玹始終泰然自若、氣定神閒,哪怕是對付匈奴的偷襲時,面色都沒有過太大的變化。

見狀,眾人悚然一驚,不禁面面相覷,明白洛陽出事了。

一旁隨侍的靜曇,瞧清他的面色,卻無比清楚——

君上露出這樣的神情,只會是因為身在洛陽的容娘子出了什麼事。

秋夜(修)

夜色漸深, 風聲渺遠,叢草窸窣。

營帳前,間歇有穿盔帶甲的兵衛舉著火把來回巡邏, 踏出沉重的腳步聲,迴盪在深邃的夜色中。

夜風入帳, 然而帳中氣壓卻一片沉翳, 好似凝了一層冰。

眾將領眼觀鼻鼻觀心, 皆是大氣不敢出, 依次悄然離去。

待人走光後, 韋叔侃放下簾帳, 回頭看向沉默不語的謝玹, 試探道:“君上面色如此凝重,莫非是因賀蘭寅那佞臣賊子察覺了什麼?”

謝玹極輕的搖了下頭,低垂著眼簾,長指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案,似是在沉思。

韋叔侃觀他面色,小心提議道:“皇族荒|淫無道,已是日暮途窮, 覆滅只在朝夕。只要君上一聲令下, 我等必然殺上洛陽, 擁您復位!”

謝玹依舊搖頭。

“外患未除,何以逐鹿?”

韋叔侃面露愧色, 一時啞然無聲。

謝玹站起身, 走到陳列兵器的蘭錡前, 拿起一把雕刻著螭虎雲紋的寶劍, 握住劍柄,拔劍出鞘。

劍身鋒利而明亮, 折射著燭火,映出謝玹一雙雪湖般的岑澈眼眸,寒光逼人。

謝玹垂眸凝視著劍,淡聲問:“韋將軍先前預估,與匈奴的戰事,至少還需三月?”

韋叔侃忙道:“戰場上的事,風雲莫測,難以預料……保守預計是三個月,興許還要更久才能結束。”

“錚”的一聲,寒光自謝玹的臉上閃過,映亮他眉宇間的鋒銳。

謝玹轉動著劍身,目露睥睨之色:“至多一月。”

韋叔侃大驚:“一月過於倉促,無異於天方夜譚。洛陽究竟出了何事,竟使得君上如此迫切地要趕回?”

謝玹沉默了一瞬,收劍回鞘,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低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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