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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祺垂下的睫毛,微微顫動。
趙清朗的手,溫柔地落在鍾祺的發頂,他順著他的頭髮,輕聲笑道:“怎麼還和我說這些!你要是敢忘了我,下輩子,你就等著賣身為奴吧!呵呵……別胡思亂想了,快點睡覺吧!”
或許是真的太累了,鍾祺在趙清朗溫柔地撫摸下睡著了。可是趙清朗卻失眠了,他關了電視,坐在鍾祺的床邊,望著鍾祺熟睡的臉,手指細細地撫著他的五官。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除了他,眼裡就再也裝不下其他人。
趙清朗覺得鍾祺就像是一個陷阱,而他明明知道,卻還是義無返顧地跳了下去。
“我不知道要怎麼做,你才會放下心裡的包袱接受我……我能做的,就是不讓自己後悔。我不希望以後的某天,我回想現在的時候,會懊惱地說,如果那個時候,我再更努力一點的話,是不是我們就能夠在一起了?所以,我會一直很努力……這樣到最後我們還是不能在一起,那麼我只能說,我們有緣無分……”趙清朗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說給鍾祺聽,“不過,我還是相信,功不唐捐。鍾祺,我們會在一起的,是吧!”
第二天,一直到快中午的時候,他們才起床。退了房,趙清朗提著行李送鍾祺回到學校。吳宇飛便抓著趙清朗上球場去打球,說是正好少一個。
他們走在校園裡,明媚的陽光下,處處都是意氣風發的年輕面孔。趙清朗時不時回頭看鍾祺一眼,他多麼希望這燦爛的陽光也可以驅散他心裡的陰霾,哪怕只是一點點也好。
“別看了!人又跑不掉!兄弟我會替你看著的!”吳宇飛小聲調侃了一句。
趙清朗笑而不語。
“不過,你也太他媽驚世駭俗了!我就想不明白了,同樣是硬邦邦的男人,你怎麼就喜歡上了呢?你家裡能同意嗎?我看難!就你爸媽那副望子成龍的樣子……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吳宇飛拍了拍趙清朗的肩,裝深沈地一聲嘆息。
其實,來這邊上學的時候,趙清朗就已經有了長遠的打算。說服爸媽接受自己的兒子愛上了一個男人,這已經成為不可能的事,別說趙父那個老古板,就是趙母,他都說服不了。所以,他現在就必須很努力,要為他們的未來打基礎。這樣的話,沒有了家庭的依靠,他也能有能力照顧好鍾祺。
“接著!”不知是誰,將一個籃球丟給吳宇飛,可惜那哥們眼力太差,籃球偏過吳宇飛和趙清朗,迎面朝著鍾祺砸去。
正走神的鍾祺就這樣毫無疑問的被砸中了。
“靠!誰扔的球!”吳宇飛衝籃球場的那堆漢子吼了一聲。
“……”
“鍾祺,你沒事吧?你這運氣真是夠好的,這樣都能中獎!呵呵,我覺得一定要是買彩票!”孫銘笑。
林笑愚掏出紙巾給鍾祺,低聲笑了兩下,說:“我也覺得你可以去買彩票了!要不去試試?”
“一群損友!”鍾祺笑著揉了揉臉。
“呀!鍾祺你流鼻血了!”看見有暗紅色的液體緩緩從鼻下流出,孫銘驚得大叫了一聲。
“沒事。”鍾祺那紙擦了擦,可是發現似乎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他索性就拿紙團塞住鼻孔。可很快紙團就被全部染紅,血甚至滲透了紙團滴落下來。
“咱們去醫務室!”趙清朗不由分說的抱起鍾祺,他也顧不得旁人異樣的目光,扭頭問林笑愚他們:“醫務室在哪?”
“跟我來!”林笑愚領著趙清朗就往東邊跑。
孫銘看著他們遠處的背影,推了推眼鏡,問吳宇飛:“我們要不要也去看看?”
“有趙大忠犬在,我們去湊什麼熱鬧!走走走,跟哥哥打球去!你這小矮個,就是需要多練練!”吳宇飛拉著孫銘進了球場。
鍾祺看著跑得滿頭大汗的趙清朗,他的手不禁攥緊了他的衣服:“我沒事,放我下來吧!”
鍾祺就算不強壯,但接近一米七八的他,體重也有一百二十斤!趙清朗放下他的時候,才發覺自己的手臂已經脫力了。回望那段自己跑過的路,原來人的潛能是可以驚人!
“怎麼還在流?”林笑愚一邊替鍾祺換紙巾,一邊擔心地皺眉。
“可能最近有點上火了……”鍾祺笑笑,並不怎麼在意。
“我看我們還是去醫院吧!這裡離第一醫院蠻近的,就一站不到的路。”這話是林笑愚對趙清朗說的,他知道,這種事情還是問趙清朗比較靠譜。
“嗯。”趙清朗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