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不一樣了,兩人都多了一分小心翼翼,唯恐惹對方不快。
她很清楚,只要一日未除去萬貴妃,朱祐樘就絕不可能真的冷落萬寶珠。
“太子妃,殿下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您別往心裡去。”綠翹低聲勸道。
“我們回宮吧。”張嫿抬頭望著夜空中的星星點點,靜靜地站了一會兒,轉身便走。
“我一點都不覺得苦。”萬寶珠抬起一張梨花帶雨的臉龐,定定地望著他,聲音嬌媚無比,“你一天不來我就等一天,十天不來我就等十天,一年不來我就等一年,我相信總有一日你會想起我。”
“以後我會多來陪你。”朱祐樘柔聲哄道。
“你說話算話,不許騙我。”萬寶珠掂起腳,在他臉頰親了一下,忽秀眉微蹙,忙捂嘴劇烈地咳嗽起來。
“你生病了嗎?”朱祐樘皺眉問道。
一名小宮女搶著回答道:“前兒夜裡下了場暴雨,側妃坐在臺階上等殿下,任憑奴婢們如何勸說都不肯進屋,所以身子淋了雨,得了風寒,到現在還未痊癒呢。”
“生病就該好好呆在屋裡歇著,跑出來做什麼?”朱祐樘眉頭微擰,向萬寶珠溫柔地說道,“我送你回屋。”
萬寶珠偎在他懷裡,嬌聲道:“我現在頭暈眼花,全身乏力,站都站不穩,你抱我回去,可好?”
朱祐樘猶豫了一下,正想打橫抱起她,忽聽一道尖細的聲音大叫道:“朱祐樘!”
一名太監從黑暗中奔出來,面目猙獰,右手持刀,凶神惡煞般地衝向他,嘴裡大叫道,“拿命來!”
“朱祐樘!”一名太監忽從黑暗中奔出來,面目猙獰,右手持刀,凶神惡煞般地衝向朱祐樘,嘴裡大叫道,“拿命來!”
“來人!護駕!”朱祐樘臉色微變,目光焦急地搜尋著張嫿,見她已走出數步之遠,遂鬆了一口氣。
“殿下,小心!”萬寶珠嚇得花容失色,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身前,肩上驀地一陣劇痛,刀赫然刺入肩胛數寸,鮮血如瀑布般飛濺而出。
朱祐樘愣了一下,忙抱住她軟綿綿的身子,掌心觸到一股溫熱的鮮血,心中焦急,緊張地喚道:“寶珠!”
這時德全與幾名太監已紛紛上前,三兩下便制住了那名太監,喝問道:“誰派你來刺殺太子?”
那名太監雙目通紅,惡狠狠地瞪著朱祐樘,神色淒厲,尖叫道:“朱祐樘,你和狗皇帝都是弒君竊國的逆賊,總有一日會得到報應!哈哈哈!”
仰天狂笑了數下,嘴裡忽噴出一股鮮血,人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德全忙彎腰探了探他鼻息,臉色變得極難看,稟道:“殿下,他已經氣絕身亡了。”
朱祐樘皺眉道:“把他的屍體拖走。”
德全答了聲“是”,命小太監拖走地上的屍體,問道:“殿下,此事要不要上奏皇上?”
“不必了。他自稱是戾帝的人,又已自盡,即便查也查不出什麼明堂,此事不必再追究下去。”朱祐樘打橫抱起萬寶珠,柔聲說道,“你再撐著一點,我帶你去找大夫。”
萬寶珠臉色慘白,額頭滿是冷汗,氣若游絲地問道:“殿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胡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朱祐樘抱著她快步向前,經過張嫿身邊時,腳步頓了一下,吩咐道,“德全,送太子妃回宮。”說罷,大步離去。
德全答應一聲,向張嫿躬身道:“太子妃,夜色已晚,奴才送您回霽月殿。”
張嫿望著朱祐樘遠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抹苦澀,扶著綠翹的手,徑直往霽月殿行去。
綠翹低聲說道:“太子妃,這個刺客有些古怪。戾帝都已經死了幾十年了,看那個刺客的年紀,頂多只有三十來歲,戾帝死的時候,他恐怕還是個孩子,又怎麼可能是戾帝的餘孽?”
張嫿攏了攏幾綹被風吹亂的頭髮,淡淡地道:“有人想要演一出苦肉戲罷了。”
綠翹眉頭緊皺,嘆道:“也虧她想得出這麼絕的法子。”
張嫿輕撫著腹部,眉間露出幾分憂慮,沉聲道:“她想要爭寵由她去,我現在只擔心一件事情,以萬寶珠的個性,絕不可能容我生下嫡長子,她必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除掉我腹中的胎兒。”
綠翹亦是憂心忡忡,為免她擔心,忙安慰道:“您別多慮,您的飲食全部由碧桃,金蓮兩人經手,所用之物也是交由周太醫檢查,她就算想動手腳也沒有機會。”
張嫿欣慰地道:“幸好有你在身邊,我省了很多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