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上面又下來了十來個冒著煙的東西,特輯處的其他人員馬上臥倒,以保護自己的眼睛。可耳畔僅傳來一些嘭啪的爆竹聲,急忙抬起頭來,才發現三個隨石頭滾下來的人都已鑽入了林間雜道。
清脆的槍聲在身後遠去,鐘鳴高聲笑道:“好氣派呀!我們用爆竹開道,他們卻用槍聲來為我們送行呢!”石音豐和吳松濤也被說得大笑起來。
在明山與朝湖的接壤地段,有一幢前幾年才興建起來的乳白色的別墅。它用先進的建築材料,融古典皇宮行院的豪華與現代結構曲線的優美於一體,雄偉高雅。難怪明山市革委會主任陳樹華,在這倚山傍水的建築一落成,就將它作為自己的住宅。
夕陽早已從明山的背後消散離去,陳樹華同王靈維正在這幢別墅內的客廳裡交談著。
客廳內的陳設並不複雜,除了一些沙發茶几和一座裝飾用的高過三米的瓷花壇等物體外,就數那幀掛在牆上的唐代山水畫最引人注目。用各種顏色的不規則的石頭自然組合起來的地板,是花費了很大心血的。這漂亮的自由花的地板表面,光滑如鏡,將天花板上雕刻著的圖案以及客廳中央巨大的花式吊燈和周圍的壁燈反照出來,形成一個完整而美妙的畫面。幾根兩人合抱的立柱,由景德鎮瓷器砌成的花盆為底坐,豎柱猶如插在盆中的花朵,自然地向上綻開。
“銀屏峰三面峭壁,一面陡坡,地勢十分險要。我們如果強拼硬攻,傷亡必然很重。”王靈維向陳樹華介紹著情況:“用炮轟擊,他們則龜縮到山洞裡,很難發揮威力。所以,我封住了道口,準備將他們困死在上面。”
“成立特輯處的宗旨是什麼?”陳樹華打斷了他的話。
“適應政治鬥爭的需要,打擊走資派,防止修正主義。”王靈維知道,陳樹華對這件事很不滿意,因此被他叫來以後,一直小心地回答著他的提問。
“對特輯處的要求呢?”
“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召之即來,以一當百。”
“攻無不克?幾天攻下來了,什麼結果?以十當一都擋不住人家,還以一當百呢!你平時不厭其煩地向我誇耀的就是這樣的戰鬥力?”
王靈維見上司生氣了,急忙解釋道:“這夥人與一般人不同,都是些武林中的人物。譬如主犯之一石音豐,不僅武藝高強,而且在明山市還收了許多徒弟。據說身手都不錯,在本市還頗有市場。”
“當初為何沒把他招入特輯處?”
“考慮過的,只是成輝和李澤明堅決不同意,霍冰清好像也不贊同。”
“為什麼?理由?”
“說他是個危險人物,他們曾在一個少體校,相互有所瞭解。”
“嗬!危險人物?我就不信,這些小傢伙會有多少政治頭腦。”陳樹華好像進入了沉思:“他怎麼會捲入本案的?”
“他跟沈沉”
“呯”一下不大的聲響,打斷了屋內的談話,王靈維本能地回過頭。這一望不打緊,門外正閃進兩個人來,不由失口叫了出來:“啊?石音豐!”同時身子從沙發上彈起,右手熟練地抽出手槍。
就在這一瞬之際,石音豐已縱步竄到他的跟前。落地紮成馬步,迅速異常地展出一招“葉底藏花”,左手屈肘往上一抬,格飛王靈維的手槍;右手握著銅梗,隨之從左腋下穿出,直點王靈維左乳外的天池穴。此時,下午七點剛過,正是戊牌時分,人身之氣已行入心包經。這天池穴乃心包經的起始穴,是手足厥陰、少陽之會。王靈維此穴遭點,果然不行,只覺胸頭異悶,還未喘過氣來已經癱軟下來。石音豐雙手順勢扶住王靈維,不使其倒下。剛巧,那把手槍也從空中掉了下來,石音豐伸腳把槍上挑,騰出左手將槍接住,右手把王靈維扶到沙發上。
隨後,他漫不經心地把手槍翻弄了幾下,用蔑視的眼光朝王靈維瞄了一下,嘲笑道:“這玩意雖不錯,可已不配你用了。”他朝門口招呼了一下,手槍脫手,飛到了守在門旁的吳松濤手中。
陳樹華象一頭被戲弄而激怒的獅子,狂怒地吼叫道:“放肆!”話剛脫口,但自己的理性與職位使他冷靜下來,瞬間就恢復了原態,快如無雷的閃電。
“哦,陳主任,打攪了。”石音豐轉向陳樹華,臉上完全是一付勝利者的傲氣,平靜地說道:“我們是迫不得已。你知道,不請你幫忙是不行的。”頓了一頓,見陳樹華並不打話,只是用那雙特別幽黑嚴峻的眼睛冷冷地盯著自己。面對這個年過半百的人,他覺得沒有先前那麼自在了。到底是因為憐憫,還是什麼別的原因,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