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無奈的嘆口氣,別說是李寒光,即使是看了無數小說和電視劇的她,某一天有人和自己說他是穿越者,恐怕她也要笑一句“神經病”,何況身為幾千年前古代人的李寒光。“我不知要怎麼才能叫你相信,也不是求你必須相信。”陸南到如今已經無所謂李寒光是不是能接受自己的說辭,笑著道:“我只是如實地告訴你。我在我所生活的世界已經死了,等我醒過來就已經變成了你抓到我時的打扮,我並不是想混入慶國的軍隊,而是不得已。”
李寒光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子,她那毫不遮掩的神情,並不像在撒謊。可是這種答案,叫他如何能夠相信!
“但是我的身份,我只能用巧合來解釋。”說出心底一直以來沉重不堪的秘密,陸南感到無比的輕鬆。
風聲不知在何時已經停止,天地間靜如無物。
“那你為何要騙我,你可知我一直待你的心思,你為什麼——”李寒光像頭受傷了的野獸,痛苦地咆哮著。為什麼還要給他動心的可能性,為什麼不早早告訴他,為什麼要在他情深心陷難以自拔的時候,才將這種事變成一把尖刀,捅到他的心上。
那麼他的感情呢,荒謬的一個笑話嗎?
“我不是有心要騙你。”陸南淚水終於無法自抑,洶湧而出,滴落在衣襟上。“我只是想要活,下,去!”
冷風驟然颳起,片片落葉似只只舞動的蝴蝶,將陸南圍住,幾乎要把她帶飛天際一般,李寒光心裡糾緊,不由自主抓住陸南的手臂,怕她就此消失掉。
“如果一開始我便說明身份,你會如何?”陸南鄭重看著這個佔滿她所有情緒的男人,悲傷湧動。
“軍營不容來歷不明的女子,斬。”被她悲哀的眼神感染,李寒光唇邊溢位的每個字,都沾滿苦味。
“如果我逃掉,你會如何?”
“逃兵,斬。”
“那個'陸南'的家人呢?”
“連坐,斬。”
“幫我掩飾身份的沈遊陵呢?”
“私藏女眷,斬。”
……
兩人久久相視,陸南忽而一笑,溫柔萬千,李寒光從未知道,這個倔強堅韌的女人,放下剛強的面具,竟也如此柔情似水。只想陷在那春日和風般的笑顏中,不去想世間瑣事,沉溺於在她那兩旺清泉之中。
不要去管她的身份,不要去深究她的來歷。就這麼將她擁入懷中,小心的呵護她,悉心保護她,不再讓她痛苦,不再讓她落淚……
終究還是收回的手臂,顯得那麼多餘,放在身體那裡都不適合。
陸南目光閃了閃,笑的了無牽掛,瀟灑地挺直脊背,臉上病容隨風而逝。抓緊肩上的袍子,仔細將目光在李寒光身上留戀輕撫一遍,錯開道路,向屋子走去。“外面冷了,你的傷也剛剛好,不要吹壞了……”
有什麼,正在兩人之間慢慢消逝,無法用手指捉住,留下。
“哦,差點忘了。”走出一段距離,陸南像突然想起什麼,轉身看著李寒光,笑得燦爛如豔陽,那麼好看。“我喜歡你,這個絕對不是騙你。”
呼啦啦由地面沸騰般捲起的落葉,像一面牆,隔住對望的兩人,李寒光想要看清那熟悉又陌生的臉龐,卻被一些晶瑩欲滴的東西,模糊了視線,什麼也看不見,只有蛀心蝕骨的痛苦撕裂他的心扉,將他拉入佈滿寒冰的深谷,絕望。
緣分不可強求,既然他無法接受,那麼自己也不能留下日後後悔當初的遺憾。陸南心中清明一片,像得道的修行者,再無糾結於心的死結。
黃葉如秋雨,由天空中紛紛灑落,落上她的發,落在他的肩。陸南告別似的像李寒光行了一禮,明明已經沒有了任何妄想的羈絆,為什麼轉過身卻依然止不住落下眼淚,心口痛得無法呼吸呢……
吱呀呀門扉合起,薄薄兩扇,竟似天地相隔。
被那句話震得全身僵硬,一遍一遍,陸南悲傷的身影關起李寒光心裡的那扇門。手裡好像還殘留著她身上清甜的香氣,混合著草藥的味道。一絲絲,一縷縷,溜過指尖,飄飛在天地間,就像剛剛的“喜歡”,凋零消散。
☆、心無掛,情已散
“你傷還沒好哎!”古靈精怪的少女,忽閃著黑溜溜的大眼睛,圍轉在只到他肩膀的高大男人身邊,焦急勸道:“你這身傷最起碼要修養半個月呢,還有你帶來的那個姑娘,傷口剛剛長好,不宜長途跋涉和騎馬的,你也為她著想一下嘛。”
停下收拾行囊的動作,男人臉色糾結地看了看那扇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