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戰事正起,但在袞州城裡生活的慶國百姓臉上卻看不出一絲慌亂,城內各家各戶的生活依然是井井有條。
青石鋪就的大街上仍然是人來人往,街道兩旁的商戶仍舊開門營業,買賣東西的人們進出不絕,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街上行走不斷的人流中,並肩而行的兩人格外引人矚目。
矮一點的那人少年身形,生的面目清秀英姿勃發,面龐尖瘦濃眉大眼。走在街上,看見什麼都很新奇,這轉轉,那看看,引得過往的女眷不禁放慢腳步,偷偷觀看。那少年見有姑娘偷瞧自己,大大方方一笑,惹的女孩子們聚在一起,拿扇子手帕遮了面容,低低嬌笑起來。少年並不在意,反而笑意更濃。
一直跟在少年身邊的男子,與少年差別甚大。身形高大健壯,猿背蜂腰,堅毅的臉龐上有一雙鷹隼般的雙眼,深陷在眼窩中。似刀一般的濃眉,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嘴角微微上翹,渾身散發出陰鷙危險的氣息。
那些女子被那男人利劍一樣的目光掃到,都掩起通紅的臉皮,提著裙子跑掉了。
“哎呀,你不要這麼一副吃人的表情嘛。”陸南見花朵似的女子們都羞窘著逃掉了,心中暗暗嫉妒起李寒光那叫人迷醉的男子氣概。“你看看都沒姑娘跟我笑了。”
“看不出你還是個風流種子。”李寒光不滿陸南看似到處留情的笑容,一點軍人的氣勢都沒有,倒像個脂粉堆裡打滾的紈絝子弟。
陸南臉上浮現“你不懂”的表情。李寒光打仗謀略腦子翻著花兒似的好使,一到這風花雪月之事,反而冷冰冰的不解風情。“整天在充滿男人氣息的軍營裡,看男人看的都要吐了,現在好不容易在街上有軟香溫玉的妙齡女子洗洗眼睛,你幹嘛那副苦大仇深的表情……”
雖身為女子,陸南也愛看美女啊,她的世界只有在影視劇中看到那些所謂的古代戲裡的女人,一個個渾身都是巴黎時裝秀的歐美氣質,哪比得上現在這裡大街中原汁原味的古代小娘子有味道。
李寒光不以為然地鄙視陸南。“自古男兒應心繫江山社稷,胸懷天下,怎麼可以沉溺於兒女情長。”
看看,陸南咂嘴,李寒光放倒現在,一定是個工作狂。連享受生活和享受愛情都不懂,整天的不是看兵書就是操練士兵,謀劃計策,根本連點個人生活都沒有,活的沒有一絲意思,到是他本人樂在其中。
陸南想想她認識的幾個男人,李寒光是個冷冰冰的戰爭機器,卓九方是個馬痴,沈遊陵……生的比女子都嬌嬈,估計肯定是個自戀狂,即使他很正常也沒有女人會喜歡一個比自己還美的男人……
也就那個整天偷懶成性,愛做白日夢的周駿馳是個正常男人……
“俗話說家國天下,”陸南轉過身來面對李寒光,邊倒著走邊開解這個木頭說:“家還在國之前,就是你沒有家,怎麼能有所牽絆,為了保家你才會去衛國嘛。怎麼有家,就是要先愛戀上一個女子,你們倆卿卿我我之後組成一個家庭,然後又有了後代,才……”
“荒謬!”李寒光不等陸南說完就反駁道:“你那都是狹隘的市井小民思想,男兒建功立業,天下為尊,怎麼能拘泥於妻子兒女,這種人成不了大業。”
得,陸南閉嘴。像他這種志向高遠的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她這隻燕雀是夠不上他的鴻鵠之志了。
人各有志,有執著於功名利祿的,也有掛心於孩子老婆熱炕頭的,也不必非要說服誰一定要過什麼樣的生活,這都是個人的選擇。陸南也不再爭辯,轉眼又去尋覓那些她愛不釋手的小物件去了。
李寒光見陸南避開這個話題,心裡竟有點擔心惹她生氣。又一想,他堂堂少將軍,陸南只是他手底下的小兵一名,幹嘛怕她不高興。思緒輾轉,心裡彆扭,也不去主動理她。
兩人就這麼默契的互相不說話,走走停停,轉遍了袞州城的主街,已經天近晌午了。路旁小酒館裡飄出來的縷縷酒香和炒菜的香味,勾得陸南腹中咕咕做響。李寒光聽到別過臉輕輕一笑,到是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悶氣氛。
李寒光正要帶陸南隨便找一家酒館吃午飯,轉頭卻看見陸南,正站在一家不起眼的包子鋪前口水長流,便好奇的跟過去。
這家包子鋪門前放著兩大籠剛出鍋,還熱氣騰騰的白軟大包子。一個身量比陸南還矮的男人,正高聲叫賣,他身邊是位面目和藹的婦人,正招呼前來買包子的路人。陸南就像個饞嘴的小孩子似的呆立在人家鋪面門前,眼睛直盯著那些包子。
李寒光笑笑,上前買了四個白白胖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