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一個在乎愛戀的表情,他就神魂顛倒,任其支配。可他已是對不起主上,對不起教眾,怎生有臉再助紂為虐?
“上官柳瑩,我是捨不得殺你,但我能……”
霍地,桑破抽出自己胸口的斷匕,頓時鮮血迸出,如噴泉般射的上官柳瑩滿臉猩紅。他又驀然回插,正中要害,他黑眸裡最後的一幕,仍是女子的似雪嬌豔。恍惚間,像是回到初見時,月光下她皎潔明媚的輕笑。
“殺自己……”
男子身子一頓。
眸中瞳仁一縮一散,便再也不會動了。
上官柳瑩花容失色,大駭的愣了半晌。片刻舒緩後,她蹣跚的爬出他身下,一抹臉上的鮮紅,竟惡狠狠的踢倒那巍然半跪的屍身。她輕蔑的唾棄,後又氣急敗壞的在殿內疾走。
“芊澤,芊澤!!”
她定不能讓她活了。但旋即,她又想像到什麼一般,豁然開朗:“對了……”
“她身上的魅咒尚未解除,她逃了,不就意味著……”她眉眼一動,尖銳笑起來:“哈哈,哈哈,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芊澤,芊澤!!”
洛羽晴搖醒車裡的芊澤,她夢裡蜷縮成一團,不住的驚悸囈語。她孩子剛沒了,身體弱不禁風,偏偏逃亡途上,不能尋醫治病。洛羽晴只能一拖再拖,只望能披星戴月,早日趕到邊關。料想官兵也不可能追的到那裡。
“芊澤,起來吃些東西,芊澤。”洛羽晴扶起她,先是灌了她一口水。芊澤嗆的咳嗽,倏地睜目。
“羽晴,我怎麼了……”她對這幾日的逃亡,渾然不覺。洛羽晴也不多說,只道:“吃些東西吧,你已兩日滴水未進了。”芊澤清醒了一些,環顧了四周,見馬車停在陌生的密林當中,便知自己已和羽晴出了宮。
她霎時想起祁燁,忙立起身,拽住羽晴的袖襟:“我們走不得,燁他喝了上官柳瑩的藥……”
洛羽晴此刻哪顧得著這些,決然道:“你怎這麼痴心,那男人不過咎由自取。他這般凌辱你,你又何必留戀?”她邊說,便把手裡的麵餅撕開,塞進芊澤的嘴裡。
“快吃,快吃,你再不吃,自己也保不住了!”
芊澤一驚,聽出話中有話。洛羽晴說罷,才覺失言忙又搪塞起來:“我是說,你再不吃,會受不了……”芊澤卻恍若未聞,目光怔忡下移,望著自己的腹部,她輕輕一摸。旋即,她又瞅見那車裡,木板上如狂草一般的點點血跡,和自己的下身連成一片。
“他……沒了?”
芊澤瞪大雙眼,有淚兀自湧出。
洛羽晴撇過臉去,一語不發,卻是神色凝重。
“沒了?”
芊澤舉在空中的雙手,無措的顫抖。
“沒了?”
她反覆的問。
洛羽晴一咬牙,扭過她的身子,說到:“芊澤,別再想了,沒有便沒有了。來日方長,我們以後會好的,會好的!”芊澤聽罷,卻只是一怔,繼而哇的一聲,哭嘯出來。洛羽晴緊緊擁著芊澤,一遍遍的親暱安撫:
“芊澤,別哭,沒事的,會沒事的……”
“沒了,我的孩子沒了……沒了,嗚啊啊……”芊澤淚如泉湧,哭得肝腸寸斷。洛羽晴於心不忍,也只是靜靜的,任她雙手揪著自己的後背,放聲大哭。
許久過後,芊澤才平復下來。
此刻已是夜深風寒,車子藏匿在深山密林當中,與黑甸甸的夜色,渾然一體。天寒露重,洛羽晴放下幕簾,給馬匹餵過草糧後,便跳上馬車,坐在芊澤對身。芊澤一對呆滯空洞的眸子,黯淡無光,坐在原地,也是紋絲未動。洛羽晴喟然一嘆,竟又佯裝頗為雀躍的說到:
“芊澤,你可知我們現在去的是哪?”
芊澤抬起眼簾,凝滯的神色,波瀾不興。
洛羽晴卻自顧自的說起來:“芊澤,你定不知,在祁胤的邊疆,除了有一片綿延不斷的沙漠,還有一處綠蔭環繞的世外桃源。當地的人,說那是上天的神蹟,一處纖塵不染的人間仙境。”她說時,目光遠眺,仿似剎那間就親臨那傳說中,美不勝收之地。
芊澤目光裡一閃,仿似木偶點了睛。
“我都計劃好了,路線,馬匹車輛,盤纏,一一都策劃好了。只要帶上你,就能走了。”她莞爾一笑,繼而神色微悲的說到:“但沒有想過,竟是這般倉促狼狽……”
芊澤坐起身,眯眼對視。
她伸出手去,軟軟的握住洛羽晴的小手。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