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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說到這兒,忽然想起董愛不在了,怕勾起雲初的傷心,芙蓉硬生生地打住了話吧,低念道:“竹爐細煮,蘭花清香,一夕清淡,幾回小坐”

……

“竹爐細煮,蘭花清香,一夕清淡,幾回小坐”

反覆唸了幾遍,不懂詩的雲初,自然覺不出這詩有多好,把短短十六個字掰開了,揉碎了,再合上,依然看不穿這裡有什麼東西值得董愛眷戀。

轉到另一邊,卻是一枝清雅別緻的蘭花,由於壺外面的漆層豐厚,所以刀痕很深,頗具鈍拙老辣的味道,凸顯花中君子的風骨,倒是和詩很相配。

見雲初拿起壺放在鼻子底下聞起來,芙蓉說道:

“四奶奶不用嗅了,府裡不知多少人稀奇,都嗅過,的確沒有漆味,聽四爺說,這壺是先在錫胎上敷了黑色漆灰,又上了幾道紫漆,從形制到色澤,都酷似紫砂壺,只花色更玲瓏絢麗,不知道的人,都以為是紫砂壺呢。”

這漆果然是特製的,但只怕是“奪命漆”吧?聽了芙蓉喋喋不休的介紹,細細地研究著這把壺,雲初越來越心驚。

這壺身沒什麼特別,奇巧便在壺蓋上。壺蓋的內面也是錫,但與壺身接觸邊緣極窄的一圈卻是沒有錫的,不仔細看,一般人察覺不到。

煮茶時,這部分雖接觸不到茶水,但卻會被熱茶的蒸汽燻到。

壺身的漆沒什麼特別,正像芙蓉所說,是特製的,沒有異味,但六識異常的雲初卻發現,壺蓋的漆中混了一種叫汗連的香料,這種香本身無毒,但和那特質的漆的其他成分混合,便會產生劇毒,高溫下,尤為明顯。

用這把壺煮出的茶,摻了些微汗連的味道,所以茶味尤為清香,但卻是帶了毒的,只因不是茶水直接浸泡,所以毒量及少,尋常人喝一次兩次是沒事的,但久了,那毒素沉澱在血液裡,便會殺人於無形。

如果放到現代,只要一化驗血液,便會發現這種毒,但古代醫療落後,哪有什麼微量元素分析儀、顯微鏡之類的醫療器械,自然查不出病因。

看到這裡,雲初回想起那日在靈堂上,天地被被風吹起,露出董愛那靑黑猙獰的一張臉,那時自己苦思不解,什麼病去世後,能讓人的臉色變的青黑,如今想來,正合此毒了,中此毒之人,死時面色如常,但二十四個時辰後,便會變得青黑……

拿著茶壺的手不覺微微顫抖,按芙蓉說的,董愛去世後,這把壺便失蹤了,但現在卻又突然出現,那豈不是說,那人又把手伸向了她。

害董愛還好理解,可能是為了世子之爭,害她又是為何?

如果說今天想害她的和當初害董愛的是同一人的話,那人有可能最初就是為了世子之位,那麼,這府裡,繼董愛之後,誰最有可能成為世子呢?

腦海中一一略過國公府裡幾位有實力的少爺。

大爺董忠一出生便被立為世子,可惜四年前戰死在沙場,雖有個遺腹子董念忠,畢竟隔了一代,按這裡的規矩是與世子無緣的,姚闌雖心機深沉,卻也明智,絕不會做這種蠢事。

二爺董孝的母親大姨太,在國公府的地位僅次於太太,繼董愛之後,他的機會最大,但董孝這兩年一直戍守邊關,而董愛才死不久,拿現代的話講,那是有嫌疑,沒作案時間,可以排除的。

董仁的母親是個陪嫁丫鬟,出身低賤,名聲極差,怕是董國公的幾個兒子都死絕了,才能輪到他做世子。

至於五、六、七三個小蘿蔔頭,那是更不用說了,都不過五六歲,應該還沒這個心機。

眉頭漸漸擰成了一個疙瘩,雲初但覺如置身雲裡霧裡,看著府裡哪個人都可怕,又覺得哪個人都不是兇手,一陣恍惚,再理不清這錯雜在一起的關係。

“四奶奶,您怎麼了?”

見雲初皺著眉頭久久不語,芙蓉開口問道。

一句話打斷了雲初的沉思,目光重新落到漆壺上,雲初一激靈,怎麼竟忘了,這毒是用茶蒸汽燻出來的,作用緩慢,怕是沒個一年半載的起不到作用,那董孝豈不有做案時間。

想起董孝,雲初不覺想起晁雪,與潘敏的潑辣不同,晁雪卻是妯娌中最沉靜的一個,無論什麼場合,從不多言多語,一副與世無爭的樣子,可儘管如此,雲初卻看的出,姚闌說話做事,在晁雪面前也禮讓三分。

晁雪憑的是什麼?

常言道,咬人的狗不露齒,難道這些日子,從各院的敵視到對她的飯菜做手腳,包括謠傳她殉情是為勾引江賢,都是晁雪背後的推動?

激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