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驚悸駭然,還來不及呼叫,陰沉的開陽關中,突然灑下一片的熒光,如同月華那般皎潔,讓他們沒一個人的影子,如同樹影般婆娑,似有飄渺的星光灑落下來,給人一種置身於月朗星稀黑夜中的錯覺,那是一種每一個駐留在開陽關的人,都一直渴望得到的,美好而寧靜的錯覺。
他們下意識的望向高空,高空的朵朵白雲已經化身為潔白的擎天鶴,並急速向著開陽光飛落。
他們望向四周,看到一個長相俊朗臉上卻帶著不屬於山民能展現出來的那種自信與淡定謙虛笑容的男人,他手中握著一抹熒光,當這抹熒光延展開來,就成了無盡的月色,點點星辰在熒光上閃爍,並急速的在熒光的前端化作一顆顆密集的冰雷
下一刻,冰雷在密集的神宗門人中炸散。
“神劍月夢”高大的城牆上,一名宵陽神宗長老目睹了迪勒施展冰雷的這一幕,一臉驚怵的叫出了那抹如同熒光般存在的劍器名字。
神劍如夢,是一把水屬性的神劍,一端施展,能數十倍的提升劍氣與水屬性法術的威力,還能讓與之對戰的人,不停的產生置身於黑暗月色中的錯覺,這種錯覺並不能給人造成任何實質傷害,但是卻能讓人反應遲緩。
更關鍵的是,要想能夠駕馭神劍如夢,至少是要法帝境界的修為,而迪勒,卻是如此年輕。
“快散開,那個山民打扮的劍巫,是個法帝”這位主持開陽關的長老大聲的呵斥完,立刻覺得不妥,面對劍巫要近身襲殺才對啊,拉開距離不是等於送死麼?
就在他準備重新命令的時候,一串碗口大的藍色雷火從天而降,藍色的雷火拖拽出金色的尾芒,向著宵陽長老所在的位置傾瀉而下。
“又是法帝。怎麼來了這裡”這位宵陽長老剛撐起護體元氣,護體元氣立刻被磅礴的雷火炸散,他的身體頃刻間被炸飛,當他半死不活落地後,恐怕才會明白,劍巫的狡詐之名,從來不是說說的。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擺出雷霆陣仗強行劈山開路是假象,為的,只是引開火蒼山宵陽神宗的注意力,掩護突襲開陽關。
與此同時,城中的迪勒已經翩然而起,身上水藍色的護體循光流轉間,將劍修慌忙中射來的幾道劍氣劍芒傷害轉移,月夢又起。
城中盡悲色。
大半個時辰後,駐守開陽關的盡萬名宵陽神宗門人盡滅,消滅他們的,是騎乘擎天鶴從空而降的八百劍巫精英,還有,手持月夢殺敵三千餘的迪勒。
“迪勒”
“迪勒”
“迪勒”
依舊騎乘在擎天鶴上倖存的劍巫,向著已經成為一座死城的開陽關舉劍高呼英雄的名號,全身法力消耗殆盡的迪勒疲憊的登上開陽關高大的西城牆,從懷裡掏出油膏盒,臉上帶著卑微的敬畏,用手指蘸著五彩的油膏,在臉上畫出了一個猙獰可怖的臉譜。
然後,抬頭。
向西看,殘陽如血
向東看,江山如畫
。。
2,神劍焰鳳之燻兒
宵陽神宗位於開陽關西北一百五十餘里的火蒼山上,開陽關破,宵陽神宗第一時間就知道了,但是宵陽神宗沒有做任何有關重新奪取開陽關的舉動,反而發令將四散於秦嶺上防禦監視劍巫的門人,收縮于山門所在的火蒼山及其通往中原腹地的山谷龍陽穀周圍。
硝煙在秦嶺山瀰漫,瀰漫至火蒼山,那帶著門人血腥味的硝煙,將火照大殿頂端矗立的一個老人緊緊包裹。老人此刻平靜如一粒塵埃,用近乎麻木的眼神望著開陽關的方向。
他叫宋念,在宵陽神宗的權柄類似於慈渡神宗玖韋的大閣老。萬餘神宗門人在開陽關戰死,宋念眼中沒有任何悲慟的色彩,是因為他冷血麼?
不是。
而是,如同他麻木的眼神一樣,經歷過太多這樣悲慟的宋念,心已經悲傷的麻木了。
世人皆知開陽關是扼守劍巫反攻中原的第一關口,可是誰又知道,這些年來,有多少慘烈的戰鬥都是在開陽關兩側的秦嶺上展開的。對於有著擎天鶴可騎乘,有著威力莫大的法術可以劈山開路的劍巫,這些年來,如若不是宵陽神宗的門人拼死阻擊,中原豈能這麼安寧。
那些戰鬥有多慘烈?
打個比方說,不管是慈渡神宗還是神劍宗乃至魔宗,都有百歲以上的老古董坐鎮,但是宵陽神宗只剩下了宋念,宋念今年七十餘,歲數甚至比凌青子申蕞都要小,不是因為心法的關係宵陽神宗的人活不到百歲,而是,沒有人能夠在劍巫的頻繁襲擊下活過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