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主,真的已經甦醒了,對嗎?”
良有怡並未糾結孫女的命運,只是對於自己需要做的事情,顯得很不確定,艱難問道,“我的病,大腦裡的腫瘤,總讓我產生幻覺,我已經分不清那些幻想,那些主的聲音……”
良有怡苦笑著詢問,她很愛自己的孫女,但她更關心人類的命運,更急切的想要知道人類命運的轉機是否已經到來。
“是的,主已經醒來,他也知曉了你的身體情況,所以我才會來到這裡,準備調動資源發動聖戰。”島津玄太回應道。
“聖戰……在南極嗎?那可太遠了啊……”良有怡閉上眼,搖了搖頭,似乎看到了巨大的死亡,已經不忍直視。
“我們到不了那裡的。”
“南極太遠了,人類已經沒有能力去那裡,光是上萬公里的旅途,還有南極的風雪與嚴寒,都會殺死很多人。”
“還有帕託斯人,大規模集結的人類軍隊,只會變成帕託斯人的打擊目標……”
“人類目前已經失去了和帕託斯人正面對抗的能力,又怎麼能去往南極那樣的地方參加聖戰……”
良有怡知道南極大地上的戰爭。
那些掠過天空的帕託斯戰艦群……
那些在帕託斯人的家園要塞附近,在偵察兵視野裡出現的,越來越多的生化戰獸和新型兵器。
以及不斷集結的一帕託斯地面軍團,不斷登上運輸飛船的聖堂武士和軍旗部隊……
一切資訊都表明了,帕託斯人遇到了強大的對手。
透過旗下超人類的心靈漫遊,透過竊聽帕託斯人的通訊網路,甚至是一些更加隱秘的手段。
包括非洲尚智聯合政府在內,人類各大地下組織的確知道,在被人類視作生命禁區的南極大陸腹地,帕託斯人正在圍剿什麼東西。
彷彿某種恐怖的巨獸般,哪怕帕託斯人已經表現得焦急無比,依舊難以戰勝,難以消化的硬骨頭。
這樣的情況,的確讓各大勢力很興奮,不少官員認為是機會,因此討論研究過是否參與亂局,火中取栗。
但討論的結果就是,人類已經無力參與這樣的亂局。
不能參與的第一個原因,就是南極那樣的生命禁區,的確太遠,也太冷了。
哪怕是在人類過去的巔峰時期,想要大規模遠赴南極大陸活動,也是一件極困難的事情。
別的不說,光是幾萬人在南極大陸吃喝拉撒的消耗,萬里海運和陸運的巨大成本,就足以拖垮一個強大的國家。
就是人類最偉大的集權主義國家,曾佈局全球的的紅色帝國,也為此不堪重負,只能將他們打造的南極末日基地,遺棄在了不為人知的歷史角落裡。
於此同時,人類面對一頭名叫帕託斯的野獸,就已經無力反抗,只能躲在高山叢林中,靠著帕託斯人的輕視苟活。
現在,兩頭猛獸在撕咬翻滾,一頭野獸就是帕託斯人,另一頭,雖然從局勢上看,總體實力判斷也許不如帕託斯人,如此才會被帕託斯人圍困在南極大陸……
但僵持了一個多月的戰局表明,另一頭野獸同樣非常強大,足以和帕託斯人抗衡一個多月就是證據。
而在兩頭強大野獸的混戰中,弱小的人類,本就應該瑟瑟發抖,對強大存在的對決抱有敬意。
也只有等到兩頭野獸一死一傷,且傷者真的虛弱到了一定程度時,人類才應該嘗試出手……
弱小,就應該有弱小的樣子,哪怕心存驕傲與烈火,也得裝出弱小該有的樣子。
包括良有怡在內,她也是在選擇是否參與亂局,或是靜觀其變的討論中,為後者投下了重要一票的,自視弱小之人。
所以,此時此刻,當島津玄太提及聖戰,提及“該做的事情”之時,良有怡的第一反應,仍舊是覺得人類無法,也無力參與南極的戰爭。
哪怕那是主的戰爭,哪怕關於人類存亡。
但派出聯邦軍前往南極,去參加戰鬥……這樣的想法本身,就太過荒謬。
而良有怡這樣的想法和說辭,在島津玄太的眼中,因此顯得可悲……
如此的信仰不純粹,不堅定,在島津玄太看來,整個聯合政府上上下下,就像是一群令人失望的“商人”。
他們對於主的信仰,一直都浮於表面,不比妄圖代行主之神威降誅派好多少,對於主,聯合政府中的許多人,都是抱著利則信,不利則棄的思想,實用主義至上,都是把信仰當做工具的虛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