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走慢一些。」傅寧抒先這麼說,才回答:「那是結霜。」
我哦了一聲,有點兒似懂非懂的,想了一想又問:「先生,那麼會下雪麼?」
傅寧抒唔了一下,看了我一眼,微笑問道:「你想看雪是麼?」
我嘿嘿的笑了一笑,忍不住期待的說:「我沒看過,很想看一看。」
「那很冷的。」
「唔,我穿多一點兒就好啦。」
「……到時再說吧。」
「喔。」
跟著傅寧抒下了階梯,就是一條還算寬闊的山道,往下望去,能見綿延彎繞的帶著濛霧的坡路。
因為霧茫茫的,山下的景色半明半清的……
傅寧抒帶著我往上走。走了一會兒,隱約聽見水流的聲音,就見前面有一座沒寫名兒的橋。
橋下密佈的樹叢中,隱隱瞥見有條細細的水流……
「……先生,我們要去哪兒給人拜年啊?」
出門前問傅寧抒,他說要去拜年,可……走了一路,也沒見人煙,這是要怎麼拜年呀?所以我忍不住又問。
「……往裡再走一會兒,就能見到一座寺院,我同那兒的住持認識,回來時都會去拜訪。」傅寧抒這會兒說道,口氣淡淡地:「上回姨母的事兒,他幫了不少忙,過後也沒與他致意,趁著這時比較得空才去找他。」
我怔怔點頭,沒再多問。
反而是傅寧抒又說,還往我看來一眼:「寺院後頭有個大池塘,裡頭還養了一種……據說是不怕冷的魚。」
我咦了一聲,不禁詫異:「像今天這樣冷,也不會凍死麼?」
傅寧抒笑了笑,便道:「一會兒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也笑,嗯了一聲,腳步也不覺快了些。
又再走了一會兒,就見寺院的山門了。
這座寺院,比我想得還要大一點兒,本來以為蓋在山裡,應該沒什麼人的,結果去到的時候,雖然不是香火鼎盛,可也有人特地攜了香燭過來。
傅寧抒領我進了前殿,直接取用這兒備有的香,跟著其餘的香客一塊兒,依著次序拜了一回。
拜完最後一尊佛像,傅寧抒便喊住了一個小師父,問他們住持在哪兒。
那小師父看了看我們,就說稍等,便往殿旁走。沒一會兒,人又回來,後面還跟著另一個穿了袈裟的,比較有年紀的師父。
「至清師父。」傅寧抒開口,對那位師父微微合掌。
「老衲早上才想公子也許會來,這一會兒您就來了。」被稱作至清師父的人,也合了下掌,和氣的說。
「上回多虧了師父,一直沒來致意,實在過意不去。」傅寧抒又說。
「多得您放心上了,這事兒……」
兩個人就這麼說起來,一邊就往旁過去。
我愣愣的跟著走過穿堂,繞到了後邊的院閣,這兒的園子很大,種了不少草樹,有不少人拜完佛,也往這頭來。
那位至清師父似乎有別的事兒要同傅寧抒說,就叮囑也跟過來的小師父,讓他領我四處走走。
我有點兒遲疑的往傅寧抒看去……
「不要緊。」傅寧抒拍了下我的肩,又說:「養魚的池塘就在不遠的那邊,你不是想看?先過去吧。」
「哦,那群魚麼?」至清師父笑了笑,說:「它們一點兒也不怕冷,早上水面結了薄霜,可還是活蹦亂跳的。」
我不禁覺得驚奇,睜了睜眼,脫口:「真的?」
「小施主親去看過,就知是不是真的了。」至清師父呵呵笑道。
一邊的小師父即刻開口:「施主,請這邊走。」
我又看了一眼傅寧抒,見他點頭,才同那人一塊兒過去。
那池塘就在園子深處,極為廣闊,上頭橫了一座小拱橋。
小師父領我走上去,邊和我說著池子裡的魚,是很久以前人家拿來放生的,本來怕山裡冷,這群魚要撐不過冬天了,所以師父拒絕,哪想那人仍然把魚給放到池水裡頭。
好些年過去啦,它們還是活得好好的,甚至……似乎越冷,活得越好,小師父邊瑟縮著肩,邊抖著聲音說道。
我看他身上只穿薄薄的僧服,趕緊就說:「小師父,你進去吧,我一個人在這兒可以的。」
一聽這話,小師父立即合了合掌心,轉身就快步往廊院那兒走了。
我靠近橋身,往下望去,隱約能見水下魚兒遊動的身影。那些魚兒也不知是不是感覺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