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嬸也走了進來,她的眼睛讓我想起剛才我身後那道目光,我忍不住挺直了背脊,卻還是一陣寒冷。
薛未白走到我面前,說:“你一直躲在這裡?”
我瞪大眼睛,這是他在我夢裡說過的話。
“我找了你好久了,樓上樓下,院子周圍都找遍了。”他果然這麼說,也果然舔了舔嘴唇。
我後退了一步。
“聽川嬸說,你中餐沒有吃,現在餓了吧。”我舒了一口氣,他終於沒有說那句話。
我點點頭。
他笑了,我死死盯著他的笑臉,沒有變化,我又舒了一口氣,他看到我眼神怪異,又笑了笑,摸摸我的頭,說:“下樓吧,飯菜都準備好了,電線沒有修好,你下樓要小心。”
這一次,我沒有躲開,只是乖乖的站在他身邊,他身體發出的熱量和氣息,讓我覺得很安全。
跟著他下了樓,餐桌上點著四支蠟燭,擺好了幾碟菜餚和四雙碗筷,川叔站在桌前,望著我們,他身旁站著一個女人,赫然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個白衣女子,她披著一條淺紫色的披肩,這次,那個小男孩不在她身邊。
她對著我幽幽一笑,我一腳踏空,差點滾下樓,幸好,薛未白一把拉住了我,我沒有掙開他,躲在他的懷裡,我再看了看川叔身邊,她還在,這次笑得更加詭異,我禁不住一個哆嗦。
“你冷麼?”薛未白問。
我心不在焉的點點頭。薛未白把我摟得緊了一些,他對川嬸說:“川嬸,麻煩你去為柳小姐找一件披肩,我今天為她買了,就掛在她的櫃子裡。”
“她的櫃子?”川嬸重複著,“我不知道這裡有什麼是柳小姐的。”
薛未白的身體硬了硬,他厲聲問:“川嬸,你說什麼?”
“沒有”川嬸弓了弓身子,說,“我馬上去。”
薛未白領我坐下,溫和的笑笑,說:“山裡冷,早晚記得加衣服。”
我頷首,悄悄在裙子上擦去了滿手的冷汗,緊張讓我虛弱,我軟軟的靠在椅背上,鼓起勇氣再去看,那個女子和川叔都不見了。
川嬸下來了,她把披肩往我腿上一丟,扭身走開了,我看慣了這些臉色,早就學會了冷漠,絲毫不在意的拿起,往肩上一披,眼角看到川嬸笑得很古怪。
薛未白說:“暖和一點沒有?”
我微笑點頭,和薛未白越親近,川嬸彷佛越怨恨,我內心覺得很好玩,忍不住笑得燦爛了許多。
薛未白見我笑了,似乎很欣慰,他說:“我一眼就看中了這條,桔黃色很適合你。”
桔黃色?我剛才明明看到是淺紫色啊?等等淺紫?我又低頭看了看,沒錯,雖然燭光不明,但是我不會看錯!剛才那個女子,披著的不就是淺紫色的披肩麼?
我心裡一緊,趕緊扯下披肩,丟到地上,抱緊雙臂,我好冷,川嬸在我身旁嗤的笑出了聲。
薛未白詫異的撿起來,仔細的看著那條披肩,緩緩抬起頭來,臉色變得好可怕,我不知道他要對我怎麼樣,忍不住縮了縮。
他突然把那披肩用力一扔,對著川嬸咆哮起來:“誰讓你拿這條了!”
川嬸面色不變,她緊抿著嘴,一臉不屑。
川叔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他咳嗽一聲,幫著解釋說:“天太黑了,我老婆子可能找錯了。”他推了推川嬸,說,“快再去找找看。”
“不用了!”薛未白皺了皺眉頭,隱忍著說,“我自己去。”
他拉起我,說:“小薰,跟我上去。”
我沒有料到他會拉我的手,更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叫我名字,我就這樣呆呆的被他拉著上了樓,一拐角,我看到川叔川嬸渾濁的眼珠,瞪得滾圓,身後,是那個披著淺紫披肩的女子,滿臉哀傷。
我是一個不太喜歡追問的人,任何事的發生都有它的道理,我知道了也未必開心。所以,我什麼都沒有問。
薛未白扶我坐在沙發上,點好蠟燭,說:“我今天居然在街上撞見你舅母和表妹,他們問你好不好。”
我一愣,他們不是應該問我死沒死麼。
有人敲門,薛未白順手拉開了門,是川叔,他端著飯菜,說:“少爺,我把您和柳小姐的飯菜送過來了。”
“放在茶几上吧。”
川叔放下飯菜,緩緩退了出去。
薛未白在衣櫃裡取出一條披肩,放在我腿上,說:“披上吧,小心冷。”
我無言的披上,果然溫暖很多,他把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