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算是在實質上變化了。
回來的路上撞上了少有言語的阮貴人,二人道了些分寸中的話,不鹹不淡地說話回韶華宮的時候已經約莫辰時過半了。
到了午膳的時候,奉命去外頭探聽訊息的小滿子終於回來。昨夜的楚桓實在太不尋常。
聽小滿子從外頭探到的訊息,楚桓昨日在君王殿中發怒摔了御史臺大人的奏疏,據說那冊奏疏後附了兩本賬冊涉及應城祁家四年之中與京官中多人暗通款曲,那賬冊便是證據。
宮中沒有不透風的牆,此事在宮中已是傳得沸沸揚揚。祁家那是應城首富,在蜀國商界獨佔一片天。從賬冊深入調查後,還牽扯到祁家助長貪汙之風,行操縱內權之事,凡此種種,罪狀不勝列舉。
這些罪名由御史臺送上,幾乎已經是坐實了。抄家之罪是免不了的,至於涉案人……若是攤上了罪名怕也要遭滅頂大禍。
其實,從楚桓蜀國的君上身份,接到這樣的奏疏對他對蜀國甚是有利。這些罪名落到了一般人家都是抄家之罪,更遑論應城首富的祁家。抄了祁家,蜀國的國庫必然吃得飽飽,無需發愁其後多年的軍資俸祿。
而從楚桓昨夜醉成那樣來看,此事似乎並不讓他特別快活。
“昨夜看守城門的護衛私下告訴奴才,說是祁大人連夜入了宮。祁大人便是那位已經辭了官的祁家大公子。”
小滿子說著探來的訊息。
溫清玉只是淡淡道了聲“哦”。
楚桓昨夜……原是因為祁慕簫麼?之於祁慕簫此人,溫清玉對他的印象,是他在雲國多次在她面前對楚桓的恭敬忠心。
祁慕簫既是在楚桓身邊當的差,這些陳年舊賬該是牽不上他的罷。他是連夜入宮為祁家的涉案人求情?可若僅僅如此楚桓昨夜會醉酒如此?
幾番糾纏卻也理不清這一層怪異。
罷了,就是御史臺呈遞了奏疏,早晚都是要判下的。以朝中那些老臣的做派,能抄家挖空祁家積蓄充實國庫自然覺得是好事,給楚桓壓力是必然的。想來也很快的。
“娘娘,娘娘……”小滿子剛將探來的訊息說完,蔻珠便又冒失著跑到了溫清玉身邊,面上焦急。
溫清玉一時詫異地看向蔻珠。
“娘娘,溫妃娘娘被君上下旨禁宮,昭陽宮中此刻已經被宮中守衛重重圍住,不得靠近。”蔻珠幾乎一口氣直接說完,說罷方大聲喘著氣。
“溫妃娘娘向來大方得體,怎會被咎由禁宮了?”薛華勝說話謹慎,當即最先斥責了蔻珠。
“奴婢暫且還不曾探聽到緣由,只是到內務府取娘娘月俸的時候恰好見胡護衛帶著人往昭陽宮的方向過去,奴婢好奇之下就跟過去。只看到那些守衛將昭陽宮裡裡外外圍得結結實實,結果還沒靠近到昭陽宮的宮門就被人攔住了。”蔻珠喘過了氣,道,“隨後奴婢躲在暗處,沒多久見到伺候溫妃娘娘的平兒屍體被人從昭陽宮裡抬了出來。事情來得突然,奴婢嚇得厲害,趕忙便跑回來了。”
蔻珠言語中滿是驚魂未定。
蔻珠親眼所見,興許是溫妃禁宮的訊息來得太過突然沒有緣由,薛華勝聽完也不說話了。
早上還在安妃處見到的溫銜婉約如水,卻在幾個時辰後被君上下旨嚴密禁宮,怎不叫人感嘆伴君如伴虎。
平兒一貫是伺候溫妃的,二話不說便成了屍體被拖出昭陽宮。一切來得太過猝不及防,宮中聽到訊息的無不受了怕。
文錦言能查出的楚桓作為蜀國的一國之君必然可以查出來,只是,文錦言花了那麼久才給了她一個結果。溫清玉想過楚桓看到那張紙後會查出那是一張毒方後會令人去查,只是……這樣的直接快速還是讓她心中顫了顫。
知道了平兒是楚漣安插在溫銜身邊的人,知道了溫銜與楚漣早已同氣連枝,知道了楚漣未死的不軌之心……
對平兒他下手狠辣,將溫銜禁宮的決定也是直接果決。
而一盞茶的功夫過去,卻是宋維生來宣旨,宋維生手中捧著明黃色的扎案,直直進了韶華宮。
“昭元夫人,奴才奉君上諭旨,令娘娘全權責成昭陽宮溫氏罪名。”
玲瓏聽著宋維生來傳旨,側頭看了眼溫清玉,面上抑制不住的激動之色。
慶兒身中牽機毒,死狀悽慘。溫銜同楚漣都脫不了關係。
接過了旨意,看著這張明黃色扎案,溫清玉又是一瞬失神。
楚桓竟是讓她決斷?他既是知道溫銜同她的關係,也查到慶兒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