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文嬪不能適應,故而跟文嬪你說幾句體己話。”溫銜聞言,漫不經心覷了眼跟在後頭老遠的三人,方道。
而溫銜的言語總令她心中下意識地感覺異樣。
“文嬪想來不曾見過陳貴嬪的。”溫銜話題一轉,轉去了陳貴嬪處,“陳貴嬪是以左相大人義女的身份入宮的……”
溫銜打量著溫清玉的神色,方接著道:“陳貴嬪的身份本是個資本,可陳貴嬪入宮的第五日,陳貴嬪歌姬出身的事情便在整個宮闈裡傳播了開。訊息正是從毓秀宮中放出的,安妃的父親是當朝右相。整個後宮,也就安妃有這本事能將這事捅出來。”
溫清玉聞言:“身份真假,戶部處自有分辨。安妃本就代執後宮之權,有些手段無可厚非。”
陳貴嬪歌姬出身,自是不同於這宮中官家大戶出身的小姐。安妃是右相的千金,又都身處楚桓後宮,有這些動作並不奇怪。
她的身份亦是假,安妃若有能耐知道她是雲國人,當初那一樁代嫁之事順藤摸瓜亦會揭露出來。
至於陳貴嬪與安妃之間的矛盾,溫清玉自是也瞭解許多。陳貴嬪得寵後宮,自然是眾人的眼中刺。
溫清玉不禁看著溫銜,溫銜明知她現今也是與左相府扯著關係,卻要告訴她這些話……
“我自打來了蜀國已經約莫半年了,每每想到自己離鄉背井,總是難過……”溫銜抬頭看了看不遠處,再看向溫清玉的時候眸中已然如水氤氳,“看到你與玲瓏,我好歹知道自己不是孤身一人,舉目無親了。”
溫銜一番動情之語不覺令溫清玉心中觸動。
至少此時這般動人之語,溫銜說得無比貼心。
“君上的心思我也不想去猜,我只知道……”溫銜話到動情之處,“我們身上流著的血液與這宮牆之中的任何人都不同,無論從前如何我都念著這一層。”
“嬪妾謝過娘娘方才的相助。”溫清玉道。溫銜心中是否有怨她不清楚。但正如溫銜所言,她們的身上留的血液是割扯不斷的。再一抬頭,是溫銜的昭陽宮的宮殿外長廊,“溫妃娘娘的昭陽宮原與嬪妾的這樣近。”
聞言,溫銜這才收了神色,面上亦是恢復了平靜:“時常來坐坐吧,本宮處除了虞婉儀真就無人來,時常無趣。最近本宮在學圍棋,文嬪棋藝不錯,有閒暇便來敘敘舊也是好的。”
……
溫清玉身後跟著玲瓏與薛華勝,一路徑直地往韶華宮的方向而去。溫清玉的腳步異常緩慢。
玲瓏與薛華勝不禁對視一眼,只因與溫妃分手之後溫清玉便似心神不屬一般,眉目淺淡著,可秀眉卻一直蹙著,似是思索什麼。
長廊處落了幾個枯葉,不起眼的枯葉被風吹起,落在溫清玉的腳下。淡紫色的衣袂被秋風捲起。
溫清玉忽然便停住了腳步,微蹙的眉亦是舒緩了。
一陣秋風吹過,玲瓏與薛華勝亦是駐足,看著溫清玉的背影甚是奇怪。
只見溫清玉立在長廊處,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走遠的昭陽宮方向,看了良久,溫清玉本是柔和的目光忽然涼了下來,眉頭平緩。
“娘娘,快起風了,早些回宮吧。”玲瓏看了看風向,只覺風力大了些。
“華勝。”溫清玉心中頓時有了計較,不禁喚了一聲薛華勝。
薛華勝小步到溫清玉眼前:“娘娘可是有事吩咐?”
溫清玉打量了一眼薛華勝,杏目微眯:“本宮只先問你一句,你從前是伺候君上的,被調來韶華宮之時尚宮局可吩咐過什麼?”
薛華勝從前是楚桓的人,穩妥自是不必考量。至於對她的忠心……
薛華勝垂著頭,不假思索:“回娘娘,無論是尚宮局還是君上,都只吩咐了奴婢一句話。奴婢所行所為都需依主子的吩咐,奴婢現今的主子是文嬪娘娘。”
哪怕是楚桓吩咐讓其對她忠心,那也是忠心。
溫清玉望著昭陽宮的方向,這才對薛華勝道:“本宮信你,本宮有一事需要你幫忙一探,但是不得聲張,你且附耳過來。”
薛華勝甚是溫順湊耳到溫清玉身側。
薛華勝聽著溫清玉的耳語,眼角雖是動了動,卻也不多言。屈膝欠身:“是,娘娘,申時之前奴婢定會回宮覆命。還是請娘娘回韶華宮候著,已經約莫要到午時了,若是起了風娘娘的身子難免要遭些涼。玲瓏,你先陪娘娘回宮罷。”
薛華勝一面應了,卻還是叮囑溫清玉不可吹涼風。
待薛華勝的身影走遠,玲瓏方有些不解:“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