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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動了一下鞭子,系在上面的肉體以古怪的弧線越過貝勒永不熄滅的火焰。厄圖向旁邊邁出一步,擋在女妖和他的犧牲品之間。

“我要他。”她發出哀怨的哭聲,半飛半跑地衝向貝勒身後。柔美而詭異的雙手伸出,卻只抓到了一縷煙塵。她顫抖著,呼吸漸漸沉重。

女妖緩緩接近,厄圖又向旁邊邁出一步。

她知道,這隻貝勒正在嘲笑她,但望著面前鮮活的血肉,她就是無法離開。她抽泣著,明白自己即將受到懲罰,但她停不下來。

在抽泣聲中,她繞過貝勒,雙足做好了發力準備。在厄圖趕走她之前,哪怕能嘗上一口鮮血也好啊。

厄圖舉起一柄閃電鑄成的長劍,口中一聲呼喝,大地也在轟然劈下的沉雷中震顫。

女妖尖叫著跑到崖邊,飛向黑暗的谷底。厄圖的閃電擊中她的後背,讓她翻滾著落到下面很深的地方,才重新恢復對身體的控制。

厄圖離開崖邊,沒有再去想那隻女妖。貝勒的心思回到他的囚犯身上,這才是他一直關心的東西。他喜歡折磨這個可憐人,但他必須抑制自己的獸慾。他不能毀掉這個人,不能將他摧殘得過於嚴重,否則他對貝勒就失去了利用價值。同再次走入主物質界的夢想相比,他只是一個渺小的存在。

崔斯特·杜堊登,那個叛逆的黑暗精靈,他將厄圖趕入深淵魔域,讓這個貝勒在此苦熬了一百年。只有他才能讓厄圖重獲自由。厄圖相信,為了眼前的這個可憐人,他會這樣做的。

厄圖轉動長角的猿猴頭顱,望向他的囚徒。他的怒氣已經平息,身上的火焰也低弱下來。耐心,貝勒提醒自己。這個東西還有價值,必須留意保管。

時機就要到了,他會在主物質界中的另一年過去之前同崔斯特·杜堊登對話。厄圖已經和那個女巫建立了聯絡,她將傳達他的訊息。

到那時,這隻貝勒——真正的塔那魔之一,低層界生物中的最強者——將得到自由。他要到那時才能毀掉這個犧牲品,毀掉崔斯特·杜堊登,毀掉所有愛那個叛逆卓爾的生物。

現在,他要耐心。

第一篇 風與浪

六年時間,對於一個卓爾來說並不算漫長,而我卻只能感到離開秘銀廳的無數個月、無數個星期、無數天、無數小時。那個地方已經和我遠離,成為一段過往的時光,一段記憶中的生活,我的道路正通向……

通向什麼?通向哪裡?

對於秘銀廳,我最鮮明的記憶是和凱蒂·布莉兒並肩策馬離開那裡的時候。回頭望去,縷縷炊煙從堅石鎮升起,飄向第四山峰。秘銀廳是布魯諾的王國,布魯諾的家。布魯諾是我最親密的一位朋友。但那裡不是我的家,永遠也不曾是。

對此,我無法做出解釋。擊敗卓爾軍隊的入侵之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秘銀廳同她所有的鄰居分享著繁榮與友誼,和周邊的王國共同保護她們的疆界;同時,她還不斷地援助貧窮的鄰居。

儘管如此,對於我和凱蒂,秘銀廳仍舊不是一個家。所以,我們只有重新上路,馳向西方的海岸,前往深水城。

是凱蒂決定離開秘銀廳的。她以為我肯定會和她發生爭執,但我從沒有這樣做過。我們有著共同的想法。我們從沒有真正地將自己的心放在這個地方,我們為各種各樣的事情奔忙:擊敗統治秘銀廳的敵人、重新打通矮人礦坑、前往魔索布萊城、與突襲秘銀廳的黑暗精靈作戰。所有這些都完成之後,我們似乎應該安頓下來——休息,講故事,把我們的冒險編成新的故事。如果在戰鬥之前秘銀廳曾經是我們的家,我們應該會留下來吧。過往的戰鬥,過往的失去……對於凱蒂和崔斯特·杜堊登。這太晚了。秘銀廳是布魯諾的地方,不是我們的。戰爭在這裡留下了無數傷痕。我不得不面對我的黑暗血統,不得不面對魔索布萊城。

這裡是沃夫加殞命的地方。

凱蒂和我發誓,終有一天,我們會回到這裡,這裡有布魯諾和瑞吉斯。但凱蒂看清了現實。濺上鮮血的石頭,永遠不能擺脫鮮血的味道;生活在這樣的岩石中,永遠不能擺脫痛苦的陰影。

六年時間裡,我一直想念著布魯諾和瑞吉斯、演說者·芮金克勞,還有管理堅石鎮的伯克加勇者。我懷念神奇的銀月城,懷念在第四山峰無數高聳的石尖上觀看日出時的情景,而我自己則正在劍灣的浪濤上馳騁。我的頭頂,亂雲翻卷,繁星鋪滿蒼穹;我的腳下,飽經風雨的快船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前方是一望無際的碧藍海面,凝重而不可動搖,同時又奔騰不止。豪雨抽擊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