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雄躍窗而出,千寧臣三人亦緊跟而出,半空中,箭弩如雨紛紛攢射而來,攜著霸道無比的武道之力,卻是十數名埋伏於房頂的天行者手持弓弩指向欲要飛離而去的五個少年。一時間,上天無法入地不能,拖著百里雄這個累贅的周繼君四人墜落於地,面對數十名手執利刃的天行者,遽然陷入困境。
“幽州精弩?”千寧臣掃過旋身而落的短弩眉頭擰起,望向一旁將百里雄護於身後的周繼君低聲說道,“看來他們早已佈局多時在此守候了,似乎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莫非昨夜沒殺乾淨,走漏了行蹤訊息。”
冷風吹拂著殺極密佈的長街,周繼君長髮飄起,眸底的紅光忽隱忽現,壓低聲音對身旁四人說道,“如今惟有儘快殺出城外,再作謀算。七州天行者雲集揚州,一旦拖久了,引來其餘各州的天行者,可就難以脫身了。”
百里雄聞言微聳,咬著牙,臉上浮起一絲歉然道,“卻是我拖累諸位了……”
“拖累?”周繼君冷冷一笑,眼中的殺意已然醞釀至巔峰,“世子昨日裡登閣高歌的豪氣哪去了。”
“武道斬千人,誰死誰生還。若想脫身迴轉北疆,便隨我們一起殺盡這些天行者罷!”
話音落下,周繼君身影如電閃身上前,口吐白氣,三道蛇人扭轉而出。詭道騎青羽,玄道御紫風,而武道蛇人則隨著周繼君一起步戰。數十名天行者亦不再踟躕,或是手執利刃,或是丟下弩箭,紛紛殺向五名少年。
轉眼間,大戰一觸即發。
血雨翻滾,卻是不少天行者見著詭異的三道蛇人微微發愣間,被月羅剎和千寧臣收割了性命,而周繼君更是如虎入狼群般,片刻後,便擊殺了數名天行者。然而天行者傳承萬年,能被調遣來擒拿周繼君等人的又豈會是庸手。沒過多久,周繼君五人便被圍於長街一角,饒是精通陣法的千寧車、精氣鬼魅的月羅剎都被死死壓制。他們雖然實力強大莫測,面對尋常武侯境界的高手如殺豬狗般輕而易舉,可此時對上的卻是配合嫻熟武道技法詭譎的幽州天行者,更何況以一敵十,漸漸的,都已落於下風,更別談束手束腳的沙摩尼和堪堪武師地品只憑借一股血腥而戰的百里雄了。
此時場中,只有攜著三道蛇人奮力殺戮的周繼君尚遊刃有餘,不多時,又有三名天行者倒於血泊中,被紫風和青羽貪婪地吸食血肉。餘光掃過陷入困境的月羅剎四人,周繼君眉頭微凝,眼見整個戰局漸漸傾倒向天行者一方,殺得雙眼血紅的少年不再猶豫,喉嚨翻滾,猛喝道。
“咄!”
攜著先天精氣的天音劃破空氣,掃遍場中的天行者。然而下一刻,周繼君臉色一僵,這滾滾如虹的威猛天音竟然沒有對天行者產生絲毫影響,心頭咯噔一跳,心念探出,卻見這些天行者耳中塞著棉絮,以耳入心神的天音赫然被拒之於外。
“把我都揣摩透了嗎?如此防範,如此佈局,卻是想把我們玩弄股掌之間嗎?”已然意識到自己從入城後便陷入對方謀局之中的周繼君眼中劃過惱怒之色,從來都只有他以詭道佈局謀算的周繼君心中憋屈無比,怒火滔天時刻,那一直未曾施展過的《玄武神經》第七般武技流轉於心意間。
《玄武神經》中十八般武技在通天之境前之只能修煉成前八套,然而,即便如此,它們的威力也是驚世駭俗,這第七般武技更是詭異可怖到周繼君都一直不敢施展,可如今面對來勢洶洶即將把他們陷入死局之中的天行者,周繼君再無絲毫顧忌。
怒吼一聲,周繼君雙臂劃過詭異的弧線伸向天穹,近十萬斤的武道之力將周遭空氣撕扯得卡擦作響,剛剛升起的日頭陡然一暗。火紅色的光暈流轉在他的手掌間,而此時,空門大開的身體亦被十數柄兵刃刺中。
一顆顆血珠子猛地從周繼君身上暴射出,飄於半空,微微蠕動著。彈指剎那後,如殷紅梅花點點綻放開,染便長街。
《玄武神經》——血煞訣。
第二卷 天下第一武道大會 第一百四十八章 揚州商會
長街上空,血梅綻放。
在流風的呼嘯和絮語中,這些由少年身體內一顆顆血珠子變幻成的猙獰血腥的花瓣破碎開來,分裂出更多如梅血花飄蕩在空氣中,眨眼間,周繼君身前已然聚滿萬千血花,密密麻麻,將他的身形遮蔽覆蓋。
闃寂無聲,數十名天行者不可思議地看向血光中,若隱若現似妖魔的少年人,只見他面容冷漠僵硬,變得透明的面板下方無數條嫣紅的血脈汩汩流淌著,漸漸的,如河海般澎湃洶湧,全身上下無不血紅一片,妖冶如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