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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結果是三叔怕她又被人拐了,不放心,硬要送了她下樓,找小二要了個婆子帶她去方便,又同陸二郎帶了兩個小的一起去解決。

文箐急急地解決完,從店後那角落的茅房出來,就見旁邊有個側門是通向一小巷的,似有一位身穿孝衣的女子,背影好似熟悉,疑惑頓生,便側頭看去。

只見那賴家大兒媳正抬手抹著淚,孤零零地一人,立在牆角那,讓人好生同情。

一時好奇心又起,想想應該不會再有壞人來拐自己,便對旁邊的婆子輕聲道:“噓,我看那人好面熟,且讓我靠近一點兒看。”那婆子便應聲在院子那頭繼續清理雜物,倒也不多事。

文箐躡手躡腳地到那門後,見賴家大兒媳身後的拐角處,還有一男人,正是剛才在公堂上的裘訟師!

我的媽啊!這是唱的哪出戏啊?

剛想悄悄地退走,就看到陸二郎過來了,正要開口喊話呢。文箐忙伸手示意他勿叫,招了他過去。

卻聽裘訟師低聲道:“你無需想這個,以前便是我家窮,原說要娶你,奈何你到了賴家,如今我也有些許積蓄了,你離了賴家,你我過日子也不用……”

賴家大兒媳沒容她說話,悲悲慼慼地道:“你如今說這些,我又能如何?你讓阿婆進了牢監,我與你在一起,哪裡能得安寧?”

陸二郎過來,聽得是這樣對話,覺得自己這般行徑有失光明正大,本來想走,卻見文箐聽得入神,只得陪著她,二人便在那聽了壁角。

“她是罪有應得。她要不被流放,你又哪裡能從她手上脫離得出來?她那般虐待於你,莫非你還要為她說話不成?她要在這,哪裡會允,我們便只能同以前一般。”裘訟師一點一點地分析出來,雖然看不出其表情,語氣卻是誠懇得很。

“今日你在公堂臨時反戈之事,這要是外人曉得,不說我不守婦道,只怕……便是沒了舅姑,我又哪裡能與你在一起?更何況,現在公爹又在病榻,阿婆待我不好,可是她已有牢獄之禁,我要離了賴家,那便是置長輩生死於不顧,你讓我如何再做人?”賴家大兒媳越說越悲傷,只覺脫離賴家無望。

“好,那我便再等幾年,等賴家老頭離世。只是你需得給我句話才是。便是你不同意,我也好死了這條心。”裘訟師一字一字地說出來,可見無論哪個選擇,對於他來說都是一種煎熬。

“你何苦如此逼我?這種處境哪裡是我樂意?我……”那賴家兒媳邊說,邊要轉身。

文箐忙閃身避到門後,慢慢地挪遠。陸二郎也是輕手輕腳地後撤。

等到了店裡,兩人相視一笑,陸二郎還有點兒不解地道:“裘訟師他們兩……”才張了嘴,就見文箐示意他閉嘴,“裘秀才,今日多得您相助啊。只是秀才怎麼不怕知縣治你同坐誣告?”文箐很好奇主告被判誣告,那給他寫狀詞的訟師怎麼沒受牽連呢?

陸二郎回頭一瞧,發現裘訟師就在他後面站著呢,剛才自己差點兒就……幸虧是文箐幫自己解了尷尬。

“周小姐當是十分的聰慧,今日堂上一席話,令裘某也是感慨萬分啊。周小姐不知什麼誣告坐罪吧?便是——‘凡教唆詞訟,及為人作詞狀,增減情罪,誣告人者,與犯人同罪。若受僱誣告人者,與自誣告同,受財者,計贓以枉法從重論。其見人愚而不能伸冤,教令得實,及為人書寫詞狀,而罪無增減者,勿論。’你看,我哪條都不沾,不是?何來坐罪?”

文箐細細地品味這律條裡的文字,果然是與他無干。不僅僅是因為剛才壁角事件,而是想到這人秀才不繼續考舉人,卻做起了世人看不起的訟師,真正是難以同世人觀念一親。便問:“秀才怎麼做訟師來了?是否還開設私塾?”

“這個能多掙錢啊。再說,訟師如何?私塾先生又如何?”裘訟師坦言後又反詰,似是自嘲。內中心酸,哪裡能與外人道。

文箐卻真誠地看著他道:“便是訟師,正是眾人不懂律法無法周旋公堂,倒是善良小輩容易被刁民所欺,正是需要先生如此這般的人才是。小女子方才所問,只是好奇先生如此熱忱替老百姓出頭,如此英雄行徑,行事不留名,實在是佩服得緊啊。”

裘秀才臉上微紅,沒想到這周家小姐年紀如此小,說起來人是一套一套的。姿態便低了三分,嘴裡只道:“哪裡,不敢當。小姐謬讚。”

陸二郎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討論這些事項,於是在旁邊笑著道:“先生,我大伯與我爹剛才還在找您呢。席宴未開,便上去吧。”

裘訟師聽得,一臉苦笑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