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同時桌上一盞燈火瞬間點亮,藉著燈火,非魚看清了來人,不過是弒天罷了,心中早已經沒了前幾次見面的害怕,又將頭埋在膝蓋上,一言不發。
弒天隨意一坐,一張精緻的面具在燈火下越發的冷意,嘴角微微翹起,對於她的反應似乎很是滿意。
“一世守護,一世神滅,可歌可泣,叫我好生佩服。”
“當年,他本完成渡劫,可惜為了你,不惜再次輪迴。”
“而今在這世終於尋得你,得償所願,可惜啊,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強改命格入輪迴得耗費多少修為?嘖嘖,當真是情深哪……”
說著有意,聽者更是有心,到最後非魚幾乎是聽不進去他在說什麼了,幾步來到跟前,顫抖著問道,“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先是鳳白說他為了自己輪迴,再到死前那一幕,方溫禾說知道的太多未必好,到底瞞著自己什麼事情了?
對於非魚的動作,弒天沒有一丁點的不開心,暗沉沙啞的聲音響起耳邊,“他有個名字叫崑崙君。”
崑崙的勢力與仙界同承一脈,自千年前,崑崙君同仙界一起剿滅妖界之後,便不問三界之事,而崑崙君主本就是閒雲野鶴,自然落的個清閒,可惜命中註定有一劫數,叫做怨憎會。
怨憎會是佛門八大苦中的一苦,顧名思義有怨有悔,於是在完成大事之後,方溫禾便入了凡胎,成了捉妖師,也就是非魚的師兄,終其一生都是在悔恨中渡過,後悔當初沒能好好保護非魚,原本過完這一世那便重歸仙道,可惜那方溫禾也不知道怎麼的,在過完一世之後,下定決心再入輪迴。
聽完整個話,非魚的心中除了後悔更多的是心疼,搖頭不止,哭著,“他怎麼那麼傻,怎麼那麼傻……”
當初一事不過是青絲將自己打入妖道,一切自有天意,為何他那麼執著?自己害了他一世就夠了,第二世為什麼他還那麼執著?而今落的形神俱滅的下場,叫她怎能安心?
“我當真是佩服他,可惜了,你卻什麼也做不了……”弒天輕嘆一聲,慢悠悠道。
非魚後退幾步,淚水模糊了雙眼,喃喃自語,“我什麼也做不了,就連為他報仇也做不到……”
“也不一定。”
弒天的話音不大,可非魚聽見之後,卻是猛的抬起頭來,雙眼中帶著希冀,他說也不是沒有法子,難道他會幫自己報仇嗎?
“呵,我可不會幫你,報仇這事,當然是親力親為為好……”弒天毫不留情的將她的希望給掐滅,看見她眼中的希望之後暗了下去,又好心提醒著,“強者留,弱者逝,為今之計,只有在短時間內提高修為,至於法子嘛……”
這個提醒讓非魚的眼眸一亮,幾步就往外面走去,弒天叫住她,“去哪呢?”
門口的人一停頓,絕強的身體立於門口,頭也不回的說道,“地府。”
無邊無際的昏暗,陰沉沉的天氣總叫人莫名的不舒服,長長陰暗的通道里,偶爾傳來幾聲鬼哭聲音,那聲音或沙啞或淒厲,可見地獄的酷刑得有多重,可非魚的心思不在這裡,一心只想著提高修為。
再次來到地府已經物是人非,城牆那邊不少鬼兵守著,見到她來,將兵器一橫,冷道,“哪裡來的小妖?冥府豈是你想來就來的?速速回去。”
放眼望去,城牆高聳,擋在面前的幾名鬼兵嚇唬嚇唬小鬼還有用,但對非魚來說,那可就沒用處了,笑道,“回去?我特意來這,怎能說走就走?”
看出來者不善,幾名鬼兵對視一眼,其中一名鬼兵轉身就往裡面走去,剩下的幾名鬼兵仍舊攔住她的去路。
非魚冷冷看向跑到裡面去的鬼兵,毫不遲疑將鬼兵的元神吸盡,又將城門砸爛,放出無數鬼魂,一路殺了過去,一陣哀嚎響起,非魚止步不走,立於城牆之口,望向城牆內的一大片鬼魂。
鬼魂們聚集在出口之處,戰戰兢兢的看向非魚,剛才她的狠厲他們可是全都親眼看見了,沒有任何一個妖敢這麼做,打傷鬼兵不說,還將元神盡數吸盡,這是要遭天譴的。
陰風陣陣,鬼哭聲大,非魚看向那群鬼魂,心生怒氣,“為何你們能有轉世投胎的機會?可他卻要落得灰飛煙滅?當真是不公平,既然上天這麼不公平,不如讓我來做件公平事。”
殺氣逼近,帶來無數涼意,殘風漸止,恢復安靜,城牆內,所有的鬼魂盡數消失,非魚冷冷的看著這發生的一切,沒有半點憐憫之心,吸光城牆內的鬼魂之後,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修為提升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