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平仲聽到高俅不在,原本準備晚上再來,誰知幾個家人又是茶又是點心地送過來,他反而倒不好馬上就走,只能耐著性子坐了下來。才一會兒,一個人影便急匆匆地衝了進來,進門便大叫了一聲:“希晏!”
見是燕青,姚平仲心下也是大喜。站起身來叫道:“小七哥!”
燕青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就抱住了姚平仲的肩膀,樂呵呵地道:
“你這傢伙這次倒是來得快,出去沒幾天就又回來了。對了,那邊剛剛,提出了意思,你這邊就趕了回來,莫不是有什麼緣故?”
姚平仲本就心中有事,聽燕青沒頭沒腦地這麼一說,便連忙追問道:“小七哥。究竟是什麼事?我這一路回來,支和樞密院侯大人全都是古古怪怪的,你別再和我玩什麼神秘了。有什麼話乾脆直說,到底大家有什麼事瞞著我?”
“這個嘛”燕青為難地撓了撓頭,隨即想到了姚平仲執拗地脾氣。以他自己而言,對於娶公主這樣的差事自然是敬謝不敏,畢竟,誰知道養在深宮之中的金枝玉葉是不是脾氣大,只是,姚平仲如今可是官身,這種事情怕是根本拒絕不掉的。此時,他不由後悔剛剛一時口快,早知道如此,等大哥回來直說不好麼?想到這裡,他不由支支吾吾地想要岔開話題,“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你早晚都會知道的”
“小七哥!”
見姚平仲怒目而視,燕青一時間更犯了躊躇,最後見躲不過去,他只得直言道:“前些時日宮中正在商量先帝那兩位公主的婚事,陳國公主已經及竿,所以大家都在挑選駙馬。偏生公制乎看中了你,所以如今都在忙碌這件事。”
尚公主!
姚平仲只覺耳邊平地響起了一聲霹靂,一時間竟是站在那裡動彈不得←對於女色一向不著緊,也不在乎娶哪一家的女子,是否天姿絕色更是不在考慮之中,但問題是,他絕對不想娶一位公主放在家裡供著。
不單單是因為天家金枝玉葉的脾氣無法估摸,還因為大宋地駙馬從來就沒有出外行軍打仗的道理。倘若將人迎娶回來,豈不是他年紀輕輕便要在家賦閒?
“小七哥,這個訊息這個訊息可屬實?”
見姚平仲咬牙切齒,燕青頓時心道不好,連忙站在門口的地方堵上大門,然後才賠笑道:“宮裡如今是這麼商議的,具體的事情還沒定。你放心,大哥向來重你武勇軍略,定然不會讓你因為這樁婚事而沒有上戰場的機會。”他竭盡全力地想要勸說姚平仲,說來說去卻發覺自己對這種婚事也沒有什麼興頭,最後索性揮揮手道,“算了,希晏你還是等大哥回來,我對這些解釋不清楚。”
燕青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外頭動靜,見青石路那邊閃過一個紅衣人影時,他登時大喜,連忙大叫了一聲:“嘉兒,快進來!”
高嘉今日見英娘和伊容入宮,深怕撞見兩人受一場唸叨,因此一大早便出宮回家,誰知躡手躡腳走過院子時,卻還是被人發現了。待到發覺是燕青,她這才笑嘻嘻地奔了過來:“小七叔,原來是你啊!”她眼睛一轉便瞧見廳中有外人,定睛一看便失口驚呼道,“咦,你就是那個姚平仲?”
姚平仲這才發現高嘉,不同燕青一天到晚呆在高府,他還是第一次正面看到高嘉,因此本能地起身行禮知一身高小姐還未叫出口,他的衣襟便被高嘉拉住了。
“希晏哥哥!”高嘉幾乎眼睛一轉便甜甜地叫了一聲,絲毫不顧旁邊燕青的一腦門黑線,“你終於回京城來了。”
姚平仲很是莫名其妙,但是,見一旁的燕青仰頭望天,一副我沒有看到的情景,他即使再遲鈍,也有幾分不好地預感←從來沒有和高嘉打過交道,也從來沒有聽說過這個高府千金在外面赫赫有名地“聲威”可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直覺告訴他,這小丫頭恐怕不好對付。
高嘉依舊死死地拉住他的衣襟,他一時沒法,只能蹲下身子,然後好奇地反問道:“你怎麼知道我要回京城?”
高嘉露出了一個狡黠地笑容,編貝似的整齊牙齒完全露了出來:
“趙叔叔已經給了那麼多暗示,若是別人還不知道安排,那就太離譜了。我知道希晏哥哥你在擔心什麼,不就是怕今後娶了公主沒法上戰場麼,放心,趙叔叔已經說了,以前的成例不代表一直會通用下去。如今不比往常,一切都以國事為重。”
姚平仲原本還不明白所謂的趙叔叔指的是誰,聽到最後自然恍然大悟,看高嘉的目光便有幾分不同。別說是尋常的官宦千金,就是宮中那些皇子皇女,敢對趙佶叫一聲爹爹的又有誰?只是,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