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成就今日之大業,靠的不是儒家農耕,而是礦場鋼鐵,而是能讓他們以少少的時間就製造出百倍於滿清槍炮的妙法。
“實事已變,國體自然也變了。我復漢軍要保持自己強大的戰鬥力,就必須有高高的軍餉,就必須有大大先進於、數量超過於滿清的槍炮器械。”
“雲崧兄,這些可是儒治能給得的嗎?”
儒家給不了,而工商能給。所以,汪輝祖飲了一杯酒,“陳漢只能走工商。”
“不說軍事,只說民政。這兩年朝廷灑下了多少銀子?修橋補路,興修河堤,疏通水渠河流,見免稅賦,小金額貸款?雲崧兄可知道是多大的數額嗎?
實話給你說,現在陳漢不重工商,真的是連朝廷都養不起。
那一縣之地,大小官員少則十數人,多則數十人;公人小吏少則百人,多則數百人。每年光是薪俸就要三四萬塊。以後隨著這些人的工齡之增長,月俸還會隨之增長。一省之地的官吏俸祿、福利一年就要五六百萬塊銀元。”這還是最最基本的開銷。
“滿清一年賦稅也只四千多萬兩銀子。眼下大漢囊括南國半壁江山。如以先前舊路,那一年的賦稅頂多只夠給官員發俸祿的。那軍隊呢?天下大大小小用錢的地方何其之多啊?”
一句很直白的話,現在的陳漢不重工商,他們自個就支撐不下去。對於陳家王朝來說,一邊是自己的存亡,另一邊是啥子儒治,孔孟治國之道,你說陳漢會作何選擇?
難道他們會冒著天下大亂的危險,裁減官員,裁剪軍隊,降低文武俸祿,自毀長城的來施行孔孟治國之道?天大的傻子也不會這麼做。
“陳家重的是自己的天下,可不是什麼狗屁道統。”這是汪輝祖自己認為的,但他也不會把這話說出去。
“煥曾兄此言差矣。方今亂世,爭天下,平韃虜,大漢靠的是淳樸農人所成之軍,靠的是天下士子歸心,而非是市井商人!經商之輩唯利是圖,寡廉少恥,又善於蠱惑人心,敗壞民風。如不加以遏制,世上皆輕農而重商,民心動搖,油滑自省,樸實不存,世風遂敗壞,國之不國也。農人才是國之根本啊!”趙翼好歹在大都督府裡一段時間了,自己也在廣西、雲南當過官,知道暹羅、安南的糧食產量,沒有說出重商輕農,農業敗落,糧產不豐,天下必生禍亂這些話。
“天下可以有一個徽州,徽州卻不能成為天下啊。”趙翼的思想還是沒能脫出舊路來。投降陳漢和轉變思想是完全兩個概念。前者,陳漢現在的進展很不錯,後者,就只有呵呵了。
汪輝祖心理面暗暗地搖頭,這趙翼別看那麼大的聲名,如果這腦筋轉不過彎來,他在陳鳴身邊的日子不會長久的。
什麼儒家,什麼士大夫?被陳鳴灌輸了‘犬儒’這個概念後,汪輝祖雖然心理面難堪,卻也覺得真的是很恰當的形容。人如果真的遵循孔孟之道,就算不殉死,也不會為異族效命做官吧?近來太子正要抬一抬衢州南孔的門臺,不就是因為南孔好歹在蒙元一朝保持了一些氣節,表現的比北孔強多了麼。雖然到了滿清時候他們大哥別說二哥。
“雲崧兄,你我都是讀書人,就不用在臉皮上自己給自己貼金了。那哪裡是士大夫歸心哦,那是刀子架到脖子上了,不得不降。”還士大夫歸心,給陳漢搗亂還差不多。
趙翼的臉有些發紅了,他可就是典型的被刀子架到脖子上後,立刻就被龐振坤給‘說服’的人。他覺得汪輝祖這是要揭自己的短。不過汪輝祖沒給他發脾氣的機會,汪輝祖拿自己舉了例子,拿袁列舉了例子,那顏希深還有彭忠瑞、秦大成舉了例子,貪生怕死的人不要太多嘍。所以啊:
“別講什麼士大夫風骨氣節了,咱們早沒了,老祖宗也早沒了。”
“當年五胡亂中原時,儒家可屈身事賊;蒙古滅南宋時,雖然萬千士子為宋而亡,但屈身事賊者比之更多;待到滿清入關之後,就更是如此。就更不要說與北宋並立的遼夏二國了。”儒家的氣節早就敗光了。
如果說滿清還是行漢法,尊孔敬儒,那麼:
“這些異族開國之時可用了儒治?”都說胡無百年之運,遼夏兩國哪個不是過了百年?雖然期間有很多的漢族文人士子跑去遼夏為官,還有他們本地的漢人,甚至到了最後遼夏都已經基本漢化了,但遼夏的國治與傳統的漢法還是有大大的不同的。
“孔孟之道於我漢土根深蒂固,教化之德綿延兩千載,非一朝一夕可更改的。”
“所以橫掃八荒的蒙古鐵騎,進入中原花花世界不足百年就被大明太祖高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