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須得拉拔一二。你寫信給他,就這麼說。就說這是我的意思。還有,叫他有空回來祭祖!在外面發達了,也不能忘了祖宗!”
曹老爺氣沖沖的,聽起來惡聲惡氣,卻又能從中感受到絲絲關心。
比起曹許氏的蠻橫不講理,家裡人其實更服氣曹老爺,父子感情也更深厚些。
曹許氏的胡攪蠻纏,看似佔盡了便宜,卻失了所有人心。
就連親兒子親女兒,都不樂意親近她。看見她就覺著煩。
若非孝道壓制,這家裡的氣氛恐怕任何人都待不下去。
……
一個明媚的早晨,曹二郎帶著妻兒,以及所有的家當。
鍋碗瓢盆都沒落下,一根針一尺布也得帶在身上。
到了大草原,就是想買一根針,也得有地方賣啊。
拖家帶口,坐上三和快遞的四輪馬車,緩悠悠離開了西河縣。
遠去的景色,是熟悉的景色。
越來越遠,心中越發惆悵。
剛剛離家,卻又開始想家。
想什麼呢?
家裡還有什麼值得惦記得嗎?
人的感情真是奇怪。
明明是一個不值得人惦記的家,卻又令人想念。
他媳婦曹平氏偷偷挽著他的手,學著大哥大嫂的樣子。
她悄聲說道:“我們會越來越好,不要去想那個家。”
“我就隨便想想,沒事!”
“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是啊,沒有退路。
那就拼吧!
------題外話------
家裡有老病號,慢性老年病,治不好只能養。一旦犯病就要進醫院。
今年已經進了住了三回院,每次都是剛出院半個月又要進醫院。
累得慌!
更慌的是,有可能熬不過今年。
哎……
第1074章 無望回京
聽著熟悉的鄉音,熟悉的叫賣聲,無望大師如同老僧入定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離京二十載,沒想到京郊都變得如斯熱鬧。
“大師,過了這個收費站,再走幾十裡,就到了京城腳下。”
一路伺候起居的小沙彌,乖覺地開啟半扇車窗。
無望大師朝車窗外掃了眼,看著熱鬧的街景,嘴角微微翹起。
“聽說這個離著京城最近的收費站,天天都會堵車。今兒安頓下來,明兒陛下會召見大師嗎?”
無望大師沉默著。
從西涼到大周京城,萬里之遙,這一路上大部分時間他都很沉默。
他已經老了,奔波幾十年,身體多了很多疾病。玄清道長給他看病開藥,只是讓他衰老得沒那麼明顯而已。
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他都已經做好了老死在西涼的準備。
卻沒想到,陛下一紙詔書,召他回京。
離京二十載,再次回到魂牽夢縈的地方,無望心情很平靜。
只是嘴角多了一抹笑容。
順利透過收費站,在寬敞的官道上緩緩前行。
“這一段官道去年進行了擴建,多出了四條馬車通道,外加行人通道。這路修得真平整。”
“道路擴寬了一倍,馬車還是這麼慢。不敢想象以前道路沒擴寬之前,得擠成什麼樣子。”
“路兩邊原先有很多窩棚茅草房,住了很多當地的村民。道路擴建,全都拆了,重修規劃了房屋,全都改成了兩層樓,三層樓……大師快看,前面有家四層樓的客棧,還安裝了琉璃窗戶,真闊氣。”
“聽人說,南邊燒琉璃,燒得越來越好。以前燒出來的琉璃,不透明,還有各種雜質。最近一兩年,燒出來的琉璃已經少有雜誌。聽聞京城大戶人家,都改裝了琉璃窗戶。誰家要是沒有一二扇透明琉璃窗戶,都不好意思宴請客人。“
“因著琉璃窗戶越來越多,布莊的生意也跟著好起來。好多人家,都添了窗簾,各色花樣都有。大師,你看那客棧的窗簾,就是今年京城最流行的款式,叫做仕女望月。”
“一個客棧,又是琉璃窗戶,又是仕女望月,果然闊氣。背後的東家,怕是很有來頭。”
無望大師嘴角含笑,聽著小沙彌嘴巴說個不停。
他不用張嘴問,已經瞭解到足夠多的資訊。
小沙彌顯然是個話癆。
這性子,怕是坐不住,做個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