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氏疑惑,“果真是替我分憂?”
春禾神情堅定地說道:“日月可鑑,若是奴婢對太太有半點私心,定教奴婢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世人重誓言。
聽到春禾發了毒誓,謝氏的表情緩和了一些。
“起來吧,跪著做什麼。”
春禾擦乾眼淚,“多謝太太。都是奴婢的錯,惹了太太生了一場悶氣。”
春禾從地上站起來,膝蓋有些痛,她忍著。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也難掩出色的容貌。
謝氏端起茶杯,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人說你起了私心,想做老爺的姨娘。”
春禾心頭一驚,是誰在背後中傷她。
她急忙分辨,“奴婢這輩子生是太太的人,死是太太的鬼。奴婢誰都不要,只願意留在太太身邊伺候一輩子。就怕太太嫌棄奴婢年齡大了,笨手笨腳,沒小丫鬟們機靈。”
謝氏神情淡漠,“你年齡大了,按理早該婚配。是我身邊離不開你,耽誤了你的終身大事。”
“太太折殺奴婢,奴婢從未想過終身大事,奴婢只想一輩子在太太身邊伺候。”
春禾感情真摯,連她自己都快被感動了。
這些年她在謝氏身邊伺候,盡心盡力,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她只是想謀一個下半生的榮華富貴,怎麼就這麼難。
謝氏上下打量春禾,“你有心了。但是我不能繼續耽誤你的終身大事。你放心,我會替你找一門上好的婚事。”
春禾急了,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奴婢不願意嫁。”
謝氏盯著她,一字一句地問道:“莫非你想做老爺的妾?”
春禾連連搖頭,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似得。
“奴婢從未這麼想過。”
謝氏語氣淡漠地說道:“我也相信你,不會這樣的私心。我累了,下去吧。將你的針線活也帶下去,以後別再做針線活,傷眼睛。老爺那裡,不是幾件針線活就能挽回的。”
春禾心頭冰涼一片,完了,她是徹底完了。
春禾躬身應下,“奴婢遵命。”
她拿著亂糟糟的針線活,腳步沉重地走出上房。
她木然地回到自己的臥房,呆坐在床上。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郭桃花從門外經過。
春禾回過神來,出聲叫住她,“桃花,你給我過來。”
郭桃花推門進房,“春禾姐姐,你叫我?”
春禾死死地盯著她,“我離開後,誰進過我的臥房?”
郭桃花搖頭,“沒有啊!我沒看見有人進過春禾姐姐的臥房。”
“那我離開後,誰在太太身邊伺候?”
“是,是冬梅姐姐。”
冬梅?
竟然會是冬梅。
春禾萬萬沒想到,到太太跟前告狀的人竟然是冬梅。
冬梅為什麼要害她?
她自問從未得罪過冬梅,冬梅為何同她過不去。
“春禾姐姐誒,還有別的事嗎?”郭桃花有些緊張,還有些無措。總覺著有事情發生。
春禾擺手,“你走吧。”
郭桃花急忙離開,走到門口,沒忍住,回頭說道:“春禾姐姐,你別太難過。被太太責罵,是常有的事情,你想開一點。”
春禾扯著嘴角一笑,笑容苦澀,“你有心了。”
春禾在臥房裡枯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情緒終於平復下來。
她來到茶水間。
冬梅如常地和春禾打招呼。
春禾衝她笑了笑,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提起爐子上的茶壺,就朝冬梅砸去。
“啊……”
冬梅跳了起來,連連跺腳。
茶壺砸在她的腳面上,痛死她了。
茶壺裡面的熱水灑了出來,緩緩流淌,打溼了地面。
幸虧裡面的水不熱,要不然冬梅腳面上定然會被燙傷。
冬梅指著春禾,“春禾,你在發瘋嗎?我沒招惹你,你憑什麼對我動手。”
春禾冷冷一笑,“我為什麼對你動手,你心裡頭最清楚。”
冬梅心虛,沒想到春禾這麼快就知道了。
冬梅強撐著,死不承認,“你說什麼,我根本聽不明白。我要去找太太評理,你憑什麼無緣無故對我動手。”
春禾嘲諷一笑,“你去啊!”
春禾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冬梅要離開,勢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