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珍心裡頭很遺憾,遺憾自己沒有生在侯府。若是生在侯府,也不用過得如此辛苦。
顧珍拿著金線去見胡姨娘。
胡姨娘很高興,“老夫人竟然還惦記著你,真是難得。我得親手給老夫人做一套鞋襪,改明兒你給老夫人送去,就說是你親手做的,孝敬老夫人。”
顧珍遲疑,“萬一老夫人從針線上看出我撒謊,如何是好?”
“放心,不會讓老夫人看出來。”
胡姨娘肯定地說道。
顧珍放心下來,又說道:“大伯母說,等百日熱孝過後,就會給我說一門親事。若無意外,這門婚事一定能成。”
“當真?”
顧珍重重點頭。
胡姨娘更加高興,“謝天謝地,你的婚事總算有了眉目。只要你能嫁到好人家,這些日子所受的苦都值得了。”
母女兩人抱頭哭了一場。
丫鬟進來說道:“姨娘,太太讓你去一趟芙蓉院,說是有事吩咐。”
胡姨娘擦乾眼淚,又命丫鬟打來熱水洗漱。
她問傳話的丫鬟,“太太可有說喚我過去所為何事?”
丫鬟搖頭:“太太沒說,只是讓姨娘趕緊過去。”
“知道了,我馬上就過去。”
顧珍有些擔心,“姨娘,不會有事吧?”
“放心,不會有事。”
胡姨娘來到芙蓉院,經過丫鬟通報,走進正屋。
顧玥陪在謝氏身邊,瞧她紅腫的雙眼,顯然是哭過。
胡姨娘狐疑,顧玥得了二兩金線,理應高興,為何還會哭?
顧玥擦擦眼角的淚痕,說道:“母親,女兒先告退。”
謝氏點點頭,“去吧。”
“婢妾給太太請安。”
胡姨娘恭恭敬敬的。
謝氏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嗯”,指著旁邊的杌凳,示意胡姨娘坐下說話。
胡姨娘低眉順眼,“謝太太。”
謝氏笑了笑,“算算時間,白姨娘快要生了。你們的院子挨著,這段時間,怎麼沒見你去看望她?”
胡姨娘心頭一驚,太太連她有沒有看望白姨娘都知道,果然這府裡的事情都逃不過太太的雙眼。
她躬身說道:“啟稟太太,婢妾這段時間身子有些不舒服,怕過了病氣給白姨娘,便沒去看望她。”
謝氏嗤笑一聲,“白姨娘要生了,你有什麼打算?”
胡姨娘一愣。
謝氏立馬板著臉,“你可別告訴我,你什麼準備都沒有?”
胡姨娘張口結舌,想了好一會,才說道:“太太,白姨娘那邊,得等她發作的時候才好動手。”
“這個我知道。我是問你,你有沒有把握?”
胡姨娘臉色微微一變。
很顯然,謝氏是想讓她出面背鍋。
這個鍋,她到底該不該背?
胡姨娘腦中轉過各種念頭。
謝氏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珍丫頭和顧珩都到了說親的年紀,一個要置辦嫁妝,一個要置辦聘禮。府中艱難,這嫁妝和聘禮,怕是隻能委屈兩個孩子。”
“太太……”
胡姨娘驚慌。
謝氏挑眉一笑,拿捏胡姨娘,她駕輕就熟,不用費半點心思。
“胡姨娘,你想清楚了嗎?”
胡姨娘艱難地點點頭,“婢妾想清楚了。等到白姨娘發作的時候,婢妾會親自處理此事。若是女孩便罷了,若是男孩,定叫孩子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謝氏卻板著臉,咬牙切齒地說道:“別管白姨娘生的是男孩女孩,那個孩子不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你聽明白了嗎?”
胡姨娘先是茫然,緊接著恍然大悟。
白姨娘懷孕的時機太巧,正好是謝氏被顧大人冷落的那段時間。偏生謝氏的孩子流掉了,白姨娘卻母子均安。
這一樁樁,一件件,刺激得謝氏早已經神智失常。
她容不下白姨娘的孩子,也容不下白姨娘這個人。
只恨不能親自動手,讓白姨娘一屍兩命。
不過能夠借胡姨娘的手,除掉白姨娘的孩子,謝氏基本上滿意。
胡姨娘躬身領命。
謝氏擺擺手,“下去好好準備吧,有什麼需要,同春禾說一聲,她會幫你辦妥。記住本宮的話,那個孩子若是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珍丫頭的嫁妝,顧珩的聘禮,就別怪我出手寒酸。總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