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遠了,說話方便,陳大昌才問道:“什麼事?”
小黃門悄聲說道:“啟稟乾爹。德妃娘娘派人聯絡申常侍,想讓陛下翻牌子。”
陳大昌神情不明,似笑非笑,“咱家聽說,德妃娘娘的母親今日進宮,待了許久?”
“正是!”
“看來德妃是急了啊。不過今兒陛下沒空,誰的牌子都不翻。”
陳大昌一句話,就讓李德妃的打算落空。
他重新回到天子跟前伺候。
李德妃則在宮裡等候訊息,一直等到天黑,也沒有等來天子。
她終於忍不住,氣得砸了一套青花茶具。
“怎麼回事?不是說陛下一定會來嗎?”
“啟稟娘娘,申常侍的確是這麼答應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陛下並沒有翻娘娘的牌子。”
“陛下翻了誰的牌子?”
宮女躬身說道:“陛下誰的牌子都沒翻。”
李德妃皺眉,在大殿內走來走去,內心焦躁不安。
馬政一案,時間拖得越久,事情越嚴重。
她必須趁著,李家人還沒被翻出來地時候,趕緊將此禍消弭於無形。
她咬咬牙,“小皇子人呢?”
“剛吃完奶。”
李德妃命人將小皇子抱來。
她看著小皇子,難得露出一個笑容。
緊接著,她心一狠。
天子不來,她就逼著天子過來。
當天夜裡,小皇子生病,病情來勢洶洶。
此事驚動了天子。
天子披著衣服,急匆匆趕來看望小皇子。
李德妃在天子跟前哭訴,順勢就讓天子留下來過夜。
當天子決定留下來的那一刻,李德妃不動聲色地朝陳大昌掃了眼。
陳大昌眼觀鼻,鼻觀心,絲毫不在意。
這一晚,李德妃使出渾身解數,將天子伺候得極為舒坦。
趁著天子身心舒暢的時候,她趁機請罪,為李家請罪。
她將李家犯的事情,輕描淡寫地說了說。
天子皺眉,李家涉及馬政一案,隱約已經露出了馬腳。
李德妃替李家求情,讓天子不太高興。
李德妃哭訴,哭得梨花帶雨。再次將小皇子祭出來。
天子最終心軟,摟著她,“愛妃別急。若是事情不嚴重,朕自然會網開一面。”
李德妃撲進天子的懷中,“陛下真好!臣妾最近新學了一樣招式,陛下可要試一試?”
“哦?”
天子來了興致。
於是第二輪酣戰開啟。
……
一大早,寧王剛進宮,就心知不妙。
李家好快的動作,李德妃這個賤人,動作更快。
得知天子昨晚歇在李德妃那裡,並且起晚了,早朝愣是推遲了一炷香地時間,寧王就知道李德妃已經出手。
他偷偷提醒劉詔,“你得確保你收集地證據,有足夠的分量。否則這一回,休想扳倒李家。”
劉詔面色陰沉。
寧王對這一回地計劃,開始不抱信心。
或許李家命不該絕,誰讓李家有個好閨女。
劉詔改變了策略,沒有急著丟擲李家的關鍵罪證。
只有一些不輕不重的小罪名,足以讓天子毫無障礙的放過李家,給李德妃和小皇子一個面子。
李德妃和李家齊齊鬆了一口氣,都以為此案同李家的關係,到此為止。
他們卻沒想到,大招在後面。
等到馬政一案,越挖越深,一直挖到西北慶平馬場地時候,劉詔楸準機會,這才丟擲李家的關鍵罪證。
慶平馬場是天子的痛腳,誰碰誰死。
西涼下毒,毒死慶平馬場幾十萬匹駿馬,此事也沒過去多少年。
因為缺乏馬匹,大周騎兵實力折損,不得不龜縮一隅,主動攻擊轉為被動防守。
誰敢朝慶平馬場伸手,就要做好被砍手的準備。
金吾衛出動,照著名單抓人。
當深挖挖到李家的時候,金吾衛不敢大意,將證據呈上,請天子做主。
興慶宮,黑雲壓頂。
大殿內的溫度,比外面還要冷。
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小心翼翼地說話走路,小心翼翼地呼吸。
就怕稍微有點聲音,就會淪為天子的出氣筒,炮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