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
劉議恭敬道:“是!是這樣的,如今不少人都知道戶部突然開徵遊商稅,都是因為大嫂在背後鼓動。
故而,有人說話就極為難聽,說堂堂戶部,竟然操控於婦人之手。一介婦人,今日插手戶部政務,明兒是不是就要插手軍國大事?還有人說,大嫂此舉,皆是大哥指使。說大哥……”
“說什麼?儘管說來。”文德帝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起來。
劉議一臉緊張不安,“有人說大哥剛做了皇子就急不可耐,揹著父皇插手六部政務。等他一天權柄在握,莫非要行那大逆不道之事。
這話兒臣是萬萬不敢相信,大哥絕不是那樣的人。兒臣也不敢隱瞞父皇。兒臣懇請父皇派出金吾衛嚴查此事,還大哥大嫂清白。一定要將背後造謠的人抓起來,嚴懲不貸。”
文德帝臉黑如鍋底,“果真有人這麼說?”
劉議戰戰兢兢,“衙門裡已經有人在這樣議論,說大哥野心勃勃,竟然派大嫂行那爭權之事,只怕是圖謀不軌。
又說戶部尚書趙大人定是收了大嫂的賄賂,才會一力主張開徵遊商稅。還說,大嫂拿著少府錢莊的錢為大哥謀私利。
總之,說什麼的都有,實在是令人不堪。若是不加以遏制,恐怕很快御史就會動起來,彈劾大哥大嫂。”
文德帝冷哼一聲,“朕倒是不知道,京城各個衙門私下裡竟然這般熱鬧,猶如那市井三姑六婆,整日裡搬弄是非。”
“父皇說的是。衙門風氣的確有些鬆散。”
文德帝儼然沒了歇息的心思,“行了,你回去好好當差。朕也要回去繼續忙著。”
說罷,文德帝起身,帶著人離開了未央宮。
裴皇后將文德帝送出宮門,回頭狠狠瞪了眼劉議。
劉議一臉無辜。
裴皇后板著臉,“那些傳言是真的?”
劉議神情平靜地說道:“的確有人在議論此事。”
“那你也不該挑這個時候提起此事。”
“母后,兒子難得見父皇一面。事關大哥大嫂的聲譽,兒子能隱瞞不報嗎?難得要等到朝堂上下非議不斷的時候,才稟報嗎?”
劉議還挺委屈的。
裴皇后卻蹙眉說道:“就算你替你大哥著想,這事也不該由你出頭。”
“兒子是擔心大哥大嫂,才忍不住說出來。”
裴皇后狐疑地盯著劉議。
劉議一臉坦蕩,心中無私。
裴皇后皺眉,她的確在懷疑劉議此舉的用意。
她擔心劉議是故意告狀,給陛下添堵,順便陰劉詔一把。
不過劉議如此坦蕩,她又壓下了心頭的懷疑,“罷了,你先出宮忙差事吧。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叫別人告訴陛下,別自己出頭。別忘了你父皇當初提醒你們的話,你父皇不希望看到你們兄弟相殘。”
“母后誤會了,兒子是一心一意替大哥大嫂著想,絕不會兄弟相殘。不過如今想來,兒子的確莽撞。恐怕大哥大嫂會誤會我的用意。哎,事難兩全,希望大哥能大度一些,不要計較我的考慮不周。”
“你大哥那裡,他要是對你不滿,本宮會替你解釋。”
“多謝母后。”
“行了,以後做事穩妥點,別像個毛頭小子似的整日衝動行事。”
“兒子謹記母后教誨。”
劉議帶著蕭琴兒告辭離開。
裴皇后卻這一臉憂心忡忡。
未央宮少監文忠文公公,伺候在裴皇后身邊。
“娘娘可是在擔心?”
裴皇后點點頭,“老大老四都是本宮的孩子,本宮不希望他們兩兄弟勢同水火,互相爭鬥,最後卻便宜了別人。”
文忠斟酌了一下,“要不改天將兩位殿下都請到未央宮,娘娘開門見山,同兩位點點說一說這裡面的利弊。兩位殿下若是互幫互助,想來別的皇子是不會有機會的。”
裴皇后卻問了另外一個問題:“你看老四會服氣老大嗎?他會甘願替老大奔走嗎?”
“這?”
文忠也是一臉遲疑。
過去在寧王府的時候,他就伺候在裴氏身邊。因此他對府中幾位公子的脾氣都有了解。
幾位公子搖身一變,做了皇子,脾氣自然還是過去的脾氣,不可能因為做了皇子就換了脾性。
以四殿下劉議的脾氣,只怕不甘心居大殿下劉詔身後,更不甘心替大殿下做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