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楊女士將米藍帶去了華林苑,一開始米藍以為是那種綠植很多,偏中式的園林別墅,到了之後才發現大到離譜,整個小區才十八戶人家,其中兩戶是米藍和米天,風格類似周家大宅的那種。
宅子才買了不久,米藍看了眼購房合同,數了數付款金額,眼前差點一黑。
趁著楊女士上洗手間的功夫,她拍下米天的那份合同發給他:“別說咱媽不愛你,九千萬的豪宅,偷著樂吧。”
米天很快發過來一個齜牙笑的表情包:“你說我轉手將房子賣了,後半生是不是不用奮鬥了?”
米藍無語地發了個滾字,知子莫若母,果然還是楊女士瞭解賊小子的本性。
“你賣試試,看看楊女士會不會將你的狗頭擰下來。”米藍噼裡啪啦的打著字。
米天:“開個玩笑而已【\齜牙笑表情包】”
“跟你說個事,我考完試直接住外邊,公司離家太遠了,姐夫讓我住在酒店,我厚著臉皮答應了。”
“你別說,姐夫人是真不錯,我覺得我的命真好,有個好媽媽和好姐姐。”
其實肖加南聽說他做自媒體,還給他做了規劃,甚至打算找專業的團隊打造他,不過都被他拒絕了。
他喜歡錢是不錯,但他更喜歡自已現在的專業,所以還是決定去姐夫的科技公司實習。
米藍聽後一愣,這些事肖加南從來沒有跟她說過,不過米天這小子的臉皮是真的厚。
“你的臉皮是真的厚。”米藍將自已心聲說了出來。
米天:“我已經很收斂了好不好,之前我跟姐夫說想留學,擔心家裡沒那麼多錢,他直接問我要銀行卡賬號,還讓我別跟你說,我忍著心痛給拒了。”
“姐,你一定要好好對姐夫,以我作為男人的目光來看,姐夫是真的喜歡你,否則是不會做到這一步的。”
米藍:“這還用你說,滾吧。”
週六,手術完的周常勤出院,南瑤電話通知肖加南迴家吃飯。
接到電話時,肖加南正在墓園。
天空陰霾,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他一身黑色西裝,手裡撐著柄黑色的傘。
前面是一塊淺灰色的墓碑,已被雨水打溼了大半,顏色暗沉,就像那個男人的一生。
肖加南口吻清淡地說:“我要結婚了,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
他俯身將帶來的酒放在了墓碑前,這是肖宇傑生前最愛喝的牌子。
從前他總愛用筷子沾點酒餵給他,看到他被辣哭,就會惡作劇般地朗聲大笑。
看到他因此發脾氣,就一把將他抱起,高高地舉過頭頂,哄他高興。
原來他們也像真正的父子般相處過,只是這樣的回憶太少,也過於模糊,不堪往後十幾年的折磨。
肖加南的眼眶漸漸浮起霧氣,唇角卻勾起了諷刺的弧度:“我真的不會再來看你了,我找到了自已的親生父親。”灰禿禿的墓碑沉默而孤寂,雨水不斷滴落,彙整合小小的水流,劃過"肖宇傑"三個字。
肖加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動著,依舊噙著笑,看起來有點扭曲和猙獰:“你是不是又生氣了?”
“你總是叫我野種,原來我真的是野種,你應該很開心吧?”
空空蕩蕩的墓地,只有無邊無際的雨聲在回應他。
肖加南繼續自顧自地說:“你還不知道吧,南瑤和那個男人結婚了,我們一家三口以另外種方式成了一家人。”
“你是個傻子,我也是,這麼看,我和你還是挺有緣分的。”
肖加南倏地笑了起來,眼底的情緒劇烈的顫抖,心中的那股恨意蠶食著他的理智,難以消弭。
雨越下越大,不斷地衝刷著無言的墓碑,也將肖加南的黑色的西褲濺溼。
他無知無覺地站在那裡,如陷夢魘般說道:“當年你一走了之後,那些債主將家裡的東西都搬走了,後來找不到值錢的東西就想將你送我的玉葫蘆搶走。”
“我跪在地上給他們一個一個磕頭,求他們給我時間,只要給我時間,我一定會還錢。”
“那些人不相信我說的話,將我推到在地,對我拳打腳踢,我吐了很多血,差點死掉。”
“那時候我在想,要是你還活著多好,哪怕你再恨我,也不會任由那些人欺負我。”
說到這裡,他再度笑了起來,像是在嘲笑自已,又像是一一種無意義地麻木。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為什麼你們要這麼恨我,你恨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