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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時候是什麼樣子的?”牛大小姐的筷子並沒有停。
“那時候就算有人請我們吃一點東西,我們也不敢動筷子。”
“那時候你們真的不動筷子?”牛大小姐眨著眼:“那時候你們吃東西難道都用手?”
小老頭笑了,小老太婆瞪起了眼牛大小姐伏在桌上,吃吃的笑個不停,連她剛挾起來的一大塊京蔥燒鴨都忘記了吃。
她忽然又覺得這兩個老烏龜並不是她剛才想象中那麼討厭的人。
想不到的,這個小老太婆忽然又做出了一件讓她很受不了的事。
她居然握住了她的手,而且用一種充滿了同情的眼色看著她,很溫柔的對她說:“小姑娘,你一定要看開一點,千萬不要再難受。”
“我難受?”牛大小姐好像覺得很驚訝、很意外:“誰說我難受?我一點都不難受呀?”
小老太婆居然好像更驚訝更意外:“你不難受?你真的一點都不難受?”
“我為什麼要難受?”牛大小姐說:“老太太,你難道看不出我一定是個很看得開的人。”
老太太只嘆氣,不說話了。
牛大小姐也不再說話,準備又接著開始再吃,可是忽然間,她居然吃不下去了。
在這個神神秘秘的小老頭和小老太婆之間,彷彿又出現了某種東西,讓她咆不下去。
這種東西當然也是種感覺。一種非常非常奇怪的感覺,我們甚至可以把這種感覺形容為奇怪得要命。
所以牛小姐的筷子終於放了下來。
“老太太:”她說:“你剛才是不是在勸我不要難受?”
“唉JU老太太不說話,只嘆氣。
“那麼,請問老太太,我是不是有什麼原因應該難受呢?”
“唉,我也不知道。”老太太說:“現在的年頭變了,什麼事都變了,我也不知道這種事現在是不是還會讓人難受了。
她嘆著氣說:“我只知道,在我們做小姑娘的時候,如果遇到這種事,不但會難受而且還會偷偷的去哭上個十天半個月”
牛大小姐開始有點著急了:“老太太,這種事究竟是什麼事呢?”
老太太不回答,卻反問:“你知不知道西門吹雪已經到了黃石鎮?”
“我剛聽說。”
“你知不知道他是為什麼去的?”
“他是為了去找陸小鳳:”牛大小姐說:“因為他畢竟還是把陸小鳳當做他的朋友。”
“你錯了。”老太太說:“他不是去找陸小鳳的,因為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人能找到陸小鳳了。”
“為什麼?”牛大小姐更著急:“為什麼?”
“因為一個活人,是永遠不會去找一個死人的。,‘老太太說:”一個活人如果要去找一個死人,只有自己先去死。“
她說:“西門吹雪不是去死的,他是去替陸小鳳報仇的。”
——陸小鳳已經死在黃石鎮,這個訊息無疑很快就會傳遍江湖。
這位老先生和老太太顯然決不是說慌的人,否則又怎麼會嚇跑司空摘星?
牛大小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下那個酒樓的,更不知道她聽了那句話之後,當時有什麼反應。
她只知道現在她已經坐在一裸大樹的樹極子裡,而且已經哭得像一個淚人兒一樣。
這個年頭和那個年頭都是一樣的,不管在哪個年頭,一個有情感的正常女孩,都會為一個她喜歡的男人傷心的。
牛大小姐做的事在某一方面看來,也許有一點不太正常,可是她的情感卻決不會比其他任何一個女孩少一點。
她哭出來的眼淚,當然也不會比任何人少。
依舊是高原黃土風沙。
黃石鎮似乎是一個被時間遺忘了的地方,也或許是黃石鎮的人故意把時間給遺忘了。
不管是被時間遺忘,抑或是遺忘了時間,兩者之間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徵:不變。
黃石鎮一點也沒有變。
西門吹雪走入黃石鎮的時候,也跟陸小鳳一樣,第一眼看見的,是一條貧窮的街道和一個窮得要死的人。
這個窮得要死的人當然就是那個自稱丐幫第二十三代的弟子黃小蟲。
黃小蟲看到西門吹雪時,眼睛居然也亮得一如看見陸小鳳時一個模樣。
只可惜西門吹雪不是陸小鳳。
陸小鳳會向他打聽客棧在那裡,西門吹雪